岐本想骂他扯淡,随后反应过来,傅家必然是同长公主达成了什么交易。文臣本就不比武官,加之如今城防全靠他们萧家。自己若是贸然出城,说不定会给他家治一个通敌叛国。
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忍了。
“谢岁心机深沉,他毒杀裴珩后,必定会去投奔端王。”萧凤岐蹙眉叮嘱,“你可千万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傅郁离将言聿白的衣角塞进怀里,走出巷子,嘲讽道:“当我是你?”
萧凤岐:“………”
*
“谢兄,苦海无涯,当回头是岸,你和这群绑匪在一起,是没有好结果的。”言聿白正襟危坐,坐在桌子边满怀憧憬的看着谢岁手里的烧鸡。
“没想到言小郎君你还懂佛法。”谢岁转身,言聿白的目光也就跟着他
手里的食物转动。他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昨夜被软禁在厢房后,一直到睡醒,都没有人过来提供食物。
谢岁将烧鸡往前放了一点,言聿白十分顽强的将视线挪开,坚强道:“你这个坏蛋!不要以为这个就能够贿赂到我,一只烧鸡而已!”
谢岁:“饿不饿啊?”
他伸手,慢条斯理的将肉撕开,外酥里嫩,汁水横溢,还带着香料的气息,洋洋洒洒冲进人鼻腔里。
房间里响起一连串的咕噜声,谢岁将肉码在一处,自己咬了一口,“看样子你是不饿了。”
言聿白嘴角抽动,半晌,有气无力道:“………饿。”
“你只要听话,我就给你吃东西。”谢岁冲着少年微笑,本以为这小少年会被自己唬住,却不想言聿白像是缺了根筋一样,脸色一变,将身子转过去,背对着他,顽强道:“大丈夫昂藏天地之间,我绝对不会因为一口粮向你屈服,大不了你就把我饿死!”
“我这还没把你怎么着呢。”谢岁单手撑在桌面上,看着言聿白圆润的后脑勺,幽幽叹息,“知道你看不起我,觉得我与那些杀手沆瀣一气,为非作歹……可是,我没得选。”
言聿白脑袋侧过来了一点点,谢岁旁若无人的开口,“当年谢家的事你大概也有听说过。谢家谋逆,全族只剩下我一个人还在这世上,苟且偷生,而我又被献给了摄政王当侧妃。此生只能当个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清闲小官。”
“冤无可申之处,恨无可言之地,我要想重翻谢家谋逆一案,就只能走上这条路。”谢岁缓缓起身,“上次在街市上,你为我解围,我很感激,我向来有恩报恩,有怨报怨,所以我并不想杀你。”
盘子被轻轻推至桌侧,言聿白转过头,看见谢岁起身,狭长的眉眼微弯,带着灿阳般的稚气和坦诚,“放心,你对我有恩,我会偷偷放你走的。”
“吃吧,饿着肚子跑不快。”
言聿白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谢岁,对方却拄着拐一瘸一拐的出去了。
房门吱呀一声关上,他看着桌面上的食物,沉默片刻,拿起来开啃。
大门外。
杀手双手环胸,一脸冷酷,看着风轻云淡,正拿着帕子擦手的谢岁,轻微蹙眉,“你说的是真的,就这小子能把傅家嫡子勾过来?”
“自然。”谢岁头也不抬,“他们二人有私情,傅大公子可宝贝的很。沿途他有留上记号,大概不出三日,必定有人前来拜访,那时你们只要注意别露馅就行。”
“届时只要能将傅家嫡子捏在手中,傅相必定投鼠忌器,金陵城攻破,便再少一层阻力。”
“那你呢?你想要什么?”杀手看着谢岁,眼里满是深究。
“我要见端王。”谢岁走出院落,“小爷给他干了这么多事,总要给些甜头,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