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芙蒂在过去一天里经历的震撼比一生都要多。直到现在,她置身于陌生的遥远海岛,哥哥、学院教授和许多强大的非凡者的保护之下,依然无比惶恐,而且十分困惑。
这种种东西,本不该出现在她的日常生活里,却一件件血淋淋的摆在面前,还要强迫她去看。
哥哥奈拉的注意力完全在即将开始的调查上,不知怎么了,他好像没有和妹妹说过一句话。拉法耶教授,一如他在学院里的古板样,说了一堆让人听不懂的神秘学知识,把已经发生的事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渲染的像恐怖小说。
同行的另一些不认识的人。脸上都是严肃无比又神圣的表情,要不就是激动的脸色苍白,活像个恶魔的信徒。
这些人带着奈芙蒂,从诡异的无法解释的黑船上下来以后,就在海岸边的山坡上搭建营地,吟诵狂乱的祷言。根据他们的说法,有纵横寰宇,往来穿梭于不同的神祇的来到过,或者说部分来到这个世界上。如果群星的方位不正,祂便会成沉睡于混沌海波涛下的宫殿中,带着清醒的意识躺卧在黑暗中思索,任凭身旁的世界流转过千万年的光阴。即便处于沉睡中,祂依然知道世界上发生的一切,赐予知识,让被选中者以某些偶像为媒介进行祭祀与祂联系。
待到群星归位,祂的荣耀便会重现人间。
当然,为了这荣耀的一刻,须有虔诚的信徒以外部的力量来解放祂的身躯。
这便是拉法耶教授、尤里安教授等数位学识渊博的巫师和他们的调查员说的话。那些错乱的言语,奈芙蒂在噩梦中也不曾听闻的。
简陋的营地搭建以后,疯言疯语的调查员们便分成两队,一队留在原地,守护不多的物资和奈芙蒂,其余的人与奈拉、尤里安教授一起,往岛屿的深处去了。他们的交谈中,漏出了模糊的只言片语
“图兰沼泽……贝洛蒙的遗迹……”
“壁画,石板,太古生物……”
“化石……”
“源头……”
“主宰。”
隐晦而诡异的词语带着令人颤抖的暗示,仿佛此行便是要在那古老的不应当为人所知的诡秘中徘徊。至于前方究竟是什么东西和怎样可悲的命运在等待着,似乎并没有人在意。
“哥哥他们究竟要做什么呢?”
奈芙蒂在微微颤抖。她看了眼放在营地小桌上的地图,上面摆着一尊不堪入目的小块石雕。平日里理性而睿智的学者们小心翼翼的传阅、观察,小心放下,慎之又慎。但是,在少女看来,这就是一团丑陋扭曲的怪物坐在石座上。臃肿变形的头部生出触须,奇形怪状、覆盖鳞片的躯干上有着触手般的肢体,背后还长着进化不完全的翅膀。
此等形状,只能成形于病态的臆想之中。
充斥了破碎片段、荒诞和虚妄的低语在耳边萦绕。如果在场的人不是认识很久的哥哥、教授,或是其他声名卓著的学者,奈芙蒂一定会认为自己落入了心智不全的邪教徒手中。他们平时里都是七位正神的信徒,此刻却在那胡言乱语,难道想要召唤一个堕落的邪神,智力肯定已经退化到和狒狒差不多的水平!
“我要疯了!还有正常人吗?七神在上,来两个正常人吧”
奈芙蒂的愿望刚刚许下,乱糟糟的营地外面就出现了两个人影。他们立刻引起了敖德萨人的警觉,好几个表情激动的非凡者上前将他们拦住,检查一番才带了过来。
刚刚出现的陌生人是一男一女。男的是面容英俊,神情刚毅的中年男子。奈芙蒂一看到他,就有一种错乱而熟悉的感觉。她莫名觉得自己认识这人,甚至很熟悉他的气息,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何时何地见过他。
当她的注意力离开这奇怪的先生,来到他身边的女子身上时,奈芙蒂被彻底惊艳了。她是顾盼生辉的美少女,平日里对自己的容姿颇有些自负。但是,当她看见来到面前的陌生女子时,竟然情不自禁的从心底里生出了几分仰慕和小小的妒忌。
……
营地里的学者和非凡者们被惊动了。他们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光彩夺目的阿兰黛尔身上,就连最睿智、谨慎的拉法耶教授都只是随意的看了格里菲斯一眼。
阿兰黛尔带着几分胆怯对敖德萨人讲述了自己的遭遇,对话进行的比格里菲斯最乐观的还要顺利。她本来就长的极美,一颦一笑都带着令人无法拒绝的心动,同时又显得刚刚受到惊吓,楚楚可怜。
“我是海黛,奈奥珀利斯的帕隆德巴兰督男爵的长女。这位是我的丈夫,唐泰斯先生,他在帕夏经营产业……
“我们的船在返航的途中失事了,离开救生艇的时候,我丈夫尝试着联络附近的德克瓦克要塞,那里的指挥官是塞瓦斯托大公的部下,曾经与家父……”
在场的敖德萨贵族和巫师中竟然还真有人与奈奥珀里斯沾亲带故,几句话之后甚至有个骑士把阿兰黛尔当作了远房表妹,态度更加亲切起来。
根据阿兰黛尔的说法,他们在船只失事以后就呼叫了救援,在得到救援期间,希望得到调查员的庇护。
拉法耶教授总觉得哪里不对。一对新婚夫妇竟然来这种地方度蜜月,这可是混沌西面的一隅,充斥着危险,这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