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玉山全方位密不透风的关怀下,叶蓉觉得自己就是那只温水里被煮的青蛙,一点点的沉沦,明知这个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却无力自拔。
杜玉山百般包容,叶蓉越发肆无忌惮,不管是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中,她都有意无意的展现自己柔弱和需要他的样子,就像一只可怜的小猫,需要爱人的安慰。每天晚上都要闹上一场,然后在杜玉山的亲吻和蜜语中入睡。
想念爸妈,又恨他们,爱杜玉山,又怪他不被父母接纳,患得患失的样子,让俩个好友直呼她作怪。
谭春燕讲话更是直白,指着辉妞,半开玩笑半认真,“叶蓉,你现在就跟辉妞一样,老要人哄着,抱着,一刻不抱着就哭闹,你这么作,也只有阿山能忍受你,你好好珍惜吧,要是换我这种爆脾气的,一天打你三顿。”
叶蓉立马不高兴,她现在是玻璃心,脆弱的很,稍不如意就掉眼泪。当即眼泪汪汪地,站起来就要回去,顾美玲拦都拦不住,只好送她到电梯口。
回头对谭春燕说:“燕子,我总觉得叶蓉不对头,她本不是这样的性格,以前多开朗,又爱笑,她是不是得了抑郁症。我最近在看一本小说,书里女主跟叶蓉一样的。”
“什么是抑郁症,还有这个病啊?”谭春燕有些不相信。
顾美玲解释道,“书上是这样描写的,就是情绪低落,整天闷闷不乐,容易哭泣,不能受委屈,悲观消极,考虑事情多往不好的方面去,厌世,兴趣下降,对以前感兴趣的事情不再感兴趣等等。”
谭春燕嗤笑一声,“屁的抑郁症,她就是闲的,没有受过苦,要是像我一样,整天为一日三餐奔波,保证她不会得这个病。我说玲玲,你也像阿山一样,惯会哄着她,搞得她以为对她好的人,都欠她的一样。”
顾美玲听着谭春燕刻薄的话,心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闷的慌。
她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可是又不知从何说起。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气氛瞬间有点凝重。
还是谭春燕转移了话题,“那个叫陈志宽的香港人,昨天在黄伟明的烧烤摊,打听你在哪儿呢,幸亏我昨天晚上在,就说你以前在这里干活的,现在辞工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会让他来烧烤摊呢。”
顾美玲捧着杯子喝完水,轻声说:“上次在香港玩的时候,请他当的导游,当时就给了他电话号码,他还问我要地址,顺便给了烧烤摊的地址,哪知道他真的找来了,昨天打我电话,我都没反映过来。”
“那怎么办呢,昨天他一直待在烧烤摊,黄伟明都不知道怎么应付他,今天他要是又来打听你,万一给这楼里的小姐听去了,到时候你会有麻烦的。”
顾美玲想了想,说:“对啊,我倒没想到这个,他今天还约我见面的,我哪敢去见他,就说上班走不开,辞掉了。”
“他是不是想追你啊,我听高云婷说香港好多男人到内地来找老婆,玲玲,要不,你跟他见见面,处处看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见顾美玲低头不语,谭春燕进一步劝说:“玲玲,我们三个人一年的,叶蓉马上要生孩子了,我明年正月也结婚了,就你一人还单着,我知道梁总对你很好,可他毕竟是有家室的人,终究不能给你一个合法身份,所谓千里搭凉棚,没有不散的筵席。”
“依我的想法就是这些年玩也玩够了,钱也掙到了,是时候觅个良人,生儿育女共度一生了。要不然,青春不在,年华已逝,可没后悔药吃。我们都是俗人,就按俗世的活法,有丈夫有孩子,心里总是踏实些。梁总给点钱,就把你困在这套房子里,一个月,你二十来天是孤独的,我看着就替你不值。”
这些体己话,爸爸妈妈都说过,顾美玲听了根本不当回事。可从谭春燕嘴里说出来,却实实在在触动了顾美玲。
是啊,现在能花钱大手大脚,过着寄生虫一样的好日子,不就是凭着青春美貌吗,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弛,当红颜老去,梁秉乾的宠爱还会在吗?人老珠黄,还能嫁的如意郎君吗?
联想到梁秉乾不准自己随意打电话给他,不准跟他一起出现在宏旺厂,不肯带自己去香港玩,心里暗叹,再喜欢又能怎样,自己终究是个宠物,好恶都由主人说了算。
再者,去年过年回家,爸妈都说自己名声不好听,村里人明里暗里都议论自己在做不正当职业,特别是村口的谢满英没说一句好话,自从拒绝带她女儿秀春出来做事,那闲话说的要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说什么从事的就是见不得人的职业,才不肯帮忙介绍工作,害的妈妈跟她打架,人言可畏,将来想在老家找条件好的对象,很难很难。
谭春燕说的口水都干了,也不见顾美玲回应,捅了捅她,“你怎么想的,我话说的是直接了点,但是真是为你着想的,你可别怨我。梁总再有钱,也不能买你一辈子的幸福吧,干嘛这么听话,吊死在他这棵老树上,他家里老婆孩子齐全,你就不能为自己打算啊?”
顾美玲神情庄重,握着水杯的指关节微微泛白,她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希望我过的好,有些事情该舍弃的就及时舍弃,看看吧,我试着去交往陈志宽,你们帮着参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