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父说着过去的时候,严咏春的神色颇为淡然,仿佛过去的事情早已烟消云散,只是眼神不时露出一丝的心酸。
但一旁的袁紫衣就有点奇怪,明明是听着别人家的不幸,她的眼睛里却满是求而不得的羡艳。
袁紫衣的出身和严咏春有些相似,但更加悲惨。她的母亲被恶霸强占生下自己,母女俩走投无路处处被欺凌,从来没有这么一个坚强的父亲来关照自己,最后母亲也自杀身亡,只剩下自己有幸被峨眉派收留。
江闻知道这一切,反而对于袁紫衣和严咏春的友谊表示理解,故意不去多问袁紫衣的事情,只是和严父闲谈着多年来的不易。
听到曾被恶霸逼婚的事情,一旁的罗师傅也是越听越痛心疾首,猿臂上肌肉虬结猛然捶桌,让边上下注的人空欢喜一场。
“岂有此理!要是让我碰见这些混蛋,我一定替天行道!”
袁紫衣听到这句话,俏脸却是覆盖上了一层寒霜,出言讥讽道:“说得好听。若不是你们这些男人只懂得恃强凌弱、要不就明哲保身,乃至想要落井下石,世间女子的日子会如此难过吗?”
罗师傅两鬓也有些斑白了,被这样一激仍旧怒火中烧,寒声说道:“我罗壮行正坐端,从来不做这种事!你告诉我哪有这样的恶人,我这就去把他的头拧下来!”
眼看罗师傅又要落入袁紫衣的情绪陷阱里,江闻心不在焉地说道:“我倒是知道这么一个人。这人鱼肉乡里、欺压百姓、坑蒙拐骗、无恶不作,还能干出让人剖腹证粉的事情来,你看够不够坏?”
此话一出,罗师傅义愤填膺地抓住江闻的肩膀:“江道长,快告诉我这个人渣在哪里!”
袁紫衣却突然面色惨白,因计策生效的笑靥猛然凝固在脸上,眼睛里突兀生出一股纤弱的模样,却竭力保持着声音的平稳:“你说的……是谁?”
江闻疼得咬牙切齿,拍开罗师傅的毒手后表情认真地看着袁紫衣:“鹅城黄四郎——你以为我说的是谁?”
感觉到江闻的刻意调侃,袁紫衣俏脸变色,莹白如玉的手霎时抓住腰间银鞭,劈头盖脸就要打来——旁边的赌客又是一阵狂喜。
天山折梅手瞬间施展,银鞭缠绕还未甩出的时候,江闻的左手已经介入鞭梢的薄弱处,往复折叠仿佛折梅弄柳,转瞬就把即将甩出的鞭子,又一圈圈地缠了回去握在掌心,顺势以手叼住袁紫衣的拳头,小指点中她右腕的太渊穴。
感觉手臂一阵酥麻疼痛,袁紫衣手里的鞭子当即落地,但仍旧满眼倔强地看着江闻。
这门武学中的掌法擒拿,包含了抓取诸般兵刃的精微奥妙功夫,不论对方用的什么兵刃招式、天山折梅手都能产生共鸣妙招,于逆境中战胜对方。
边上的严咏春大眼睛忽闪着,忽然明亮了起来。
江闻也很无奈地看着袁紫衣。
袁紫衣刚才一看就想使坏,以罗师傅的直性子万一真被骗去和哪个恶霸拼命,受损失的只有自己这个百炼武馆健身房VIP会员——穿越前被跑路健身房骗多了,江闻至今仍有后遗症。
“罗师傅,以你一人之力能救多少人?以你一人之心又能坚持多久?”
江闻抓着袁紫衣的手腕,反而跟罗师傅说起了话,“就像袁姑娘说的,这世上不缺强者,却缺少能让弱者有一搏之力的东西,彼此强弱间的不对等,才是世间苦难的根源。”
罗师傅想了想,也点点头:“江道长说的是。但世间本就如此,有什么办法能够弥补呢?”
这个问题正中江闻下怀,立刻侃侃而谈了起来。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以在下拙见,此天心不足之处、当以人心补之!”
这番言论看似有些迂阔不及,却让这桌的弱者、有心者感同身受了起来。
“五枚师太此番让严姑娘和袁姑娘下山,我看并非收集武学,而是在严姑娘身上试验一门武学。这门武学易学易懂、门槛很低,却暗含攻杀之法,正适合老弱妇孺习练,用于防身自卫、以弱胜强。”
严咏春猛然站起来,英风飒然的看向江闻:“你怎么会知道师父的用意!她曾经偶然和我提起,可以试着融合少林五祖拳,创造出一门以弱胜强的拳法!”
江闻无言地看着窗外,慨然说道:“大概是我们所见略同吧。这门武学若是流传开来,至少能以人心补天心,让为恶之人有些许忌惮。”
最初的咏春拳法里包含使用发簪、剪刀的攻击招数,很可能就具备女子防身功能,这也冥冥中启发了陈鹤皋大师,让他终于创造出一门天雨粟、鬼夜哭的神级武学……
“罗师傅,我说了这么多,是希望你能抛下门户之见,将行者拳的精要传授给这位严姑娘。”
话锋一转,江闻猛然又看向了罗师傅,让这个大汉浑身发凉。
但他张口还没拒绝,就被江闻抢先说道。
“今天你罗师傅行侠仗义,不过救了一人;若是今天能破例教拳,或许能救下千千万万人。我相信以罗师傅这样急公好义的侠之大者,一定不会拒绝的吧!”
袁紫衣手腕被抓住,有些尴尬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此时听见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