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惮此时再有镖师动手,林震南府中的妖童会继续伤人,因此必须要找个办法用话拿住林震南,将他退路斩断。
田归农笑得毫无烟火气,说出的话却暗含威胁,就连称呼都悄悄变了。
“林总镖头,朝廷钦差如今已经到了福州城,专职彻查白莲妖党之流,我辈乃是江湖正道,总不能袖手旁观吧!不如你再请出其他弟子切磋切磋,也好让大伙消除疑心。”
田归农暗暗冷笑。
从林震南府上镖师的武功来看,绝无可能教出这样铜皮铁骨的徒弟,林震南又语焉不详不肯承认,其中必然有蹊跷,只要自己再加一码,对方一定会漏出破绽!
毕竟他这次前来的目的,可不仅仅是搞垮福威镖局这么简单……
此言一出,林震南果然脸色不虞,猜到了对方的险恶用心,却又无能为力。
随着田归农的话音落地他身后的人群里走出一个气宇轩昂的少年郎,年岁尚且不大,身材却已魁梧有力,衬着一身劲装利落过人。
“田伯父!既然对方说能教出如此徒弟,那不妨派出妖童以外的其他徒弟与我比试。”
陶子安,饮马镖局镖头陶百川之子,此时已经看出了田归农的想法,正好趁这个机会出来扬名,顺带示好这位伯父。
“陶家哥哥,你别冲动啊……”
人群里两位少女争先拦着陶子安,这位少年却豪气十足地甩开阻拦。
“林总镖头,请吧。”
陶子安一扬手,袖袍飘舞潇洒非凡,佯作谦虚地说道,“晚辈才疏学浅,倒是愿意切磋一番。”
十几岁的少年郎意气风发,人群里爆发出了一阵喝彩,方才被打压下去的气势渐渐恢复,尤其以陶子安家的饮马镖局喊得最为卖力。
“林总镖头,孩子都这么说了,总不能再推脱了吧?”
田归农见到林震南沉吟不语,更加笃定了内心的猜测。
“怎么了,林总镖头?莫非你们福威镖局中只有这么一个天赋异禀,还被我们恰好遇上了吧?”
田归农笑得诡异,凑近面色僵硬的林震南,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低声说道,“林贤弟,我这次来并非有意与你为难,所求事物你应该也心知肚明,只要你能交出来……”
但就在此时,内院破碎的门外进来另一个小孩,身上撒满柴屑烟灰,仿佛从柴火堆里爬出来的一样。
“总镖头,就让弟子我来应战吧。”
众人闻声看去,很快就看到他腰间插着的柴刀,再配上脏乱不堪的外表,像极了后院伙房砍柴烧水的小厮,顿时哄堂大笑了起来。
陶子安却被气得脸红耳赤,只当对面无人可用,故意叫出个杂役羞臊自己,顿时恼羞成怒。
“哪来的佣人,这是我们江湖之事,哪有你掺和的份!”
说罢猛地推搡了杂役一把,要以猛劲将他掼搡到门外去。
陶子安敢站出来,就是因为他除了长相不随父亲,一身力气超乎常人,硬功拳脚、擒拿兵刃也都在山寨土匪中历练过千番。
林震南这时也才看清进来的人,是江闻门下那个不曾习武、热爱砍柴的杂役弟子,急忙将腰间未出鞘的佩剑掷甩向陶子安,想要救下无辜者。
可陶子安的擒拿还未及身,面前的人影就已经消失不见,仿佛原地失踪般隐藏着,随后他身前云淡风轻地出现了了一只脚……
“砰!”
林震南的佩剑磕到了墙上,少侠陶子安也五体投地摔在了地上,力道之大连房子都似乎摇晃了一下。
洪文定气定神闲地拍拍身上的土,面无表情地对着众人一拱手——师父跟他说要戒急用忍,不与人动武,这样应该就不违背师命了吧?
陶子安摔了个七荤八素,人群中俩十一二岁的少女却先冲了上来,一个雪肤如凝脂,一个青春活泼,引得众人侧目不已,发觉得地上大马趴的少侠有些出戏。
“你们不要插手!”
陶子安眼冒金星地站了起来,再次推开两女,含怒全力挥拳而上。这次他几步上前门户森严,步随手变,身如舵摆,四手短打如连珠急雨般迎来。
洪文定双手背在身后,眼中和洪熙官极其相似的寒芒渐渐显露,双足点地撤身后闪,几步间倒退着踩上一把高椅,随后身如鹞子翻身跃过,无视了连番快攻跳到了陶子安的身后。
“陶家哥哥,小心身后!”
雪肤少女急忙出声提醒,满脸灰尘的洪文定却用鼻孔出气,缓缓说道。
“如果我真要出手他已经死了。胜负已分,还要再打下去吗?”
随后一脚扫腿,将陶子安掀翻在地。
众人看得很清楚,洪文定宛如鬼魅的身法浑然天成,行止趋退间时而如蛟龙入水,时而如猛虎扑兔,显然高出陶子安不止一筹,以至于他连衣角都碰不到。
可陶子安已经怒极攻心了,比被羞辱更难接受的,就是在自家师妹面前被羞辱,听父亲说田掌门隐隐有意将田师妹指许给自己,如今安能受此休辱!
随着少年心性作祟,陶子安毫不犹豫地将一身武艺全部施展出来,通背长拳八刚十二柔施展得淋漓尽致,鹰爪手崩步拳长拳短打将杀气尽显,霎时间发力劈碎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