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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不得,使不得!”
被江闻重点关注的李真人此时已经挪到了庙门口,听见几人对话却是咬牙赶了回来,勉强挡在凤一鸣的面前,赶忙说出自己的理由。
“大侠,这凤公子可杀不得!他爹如今正在城中陪同着御前侍卫,如果听闻独子被杀,恐怕王府和官府都得掀个底朝天!”
袁紫衣不忿地看着李真人。
“你这是瞧不起我们咯?”
李真人连忙摆手,却还是坚定地站在原地。
“非是瞧不起,只是这次的两名御前侍卫非同凡响,都名列朝廷十八大内高手‘四满五蒙九藏僧’,二位没必要招惹是非罢了。”
袁紫衣这才放下刻意的挑衅,询问起了李真人详情。
“居然是他们……来者是十八大内高手中的哪两位?”
自古江湖不与庙堂斗法,袁紫衣也清楚这些高手加上官府的威力会有多强,如今想杀人却是有些棘手了。
只不过可能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如今听说凤家有了这等关系的时候,心里没有对比和艳羡心思,似乎只剩下了隐隐的忌惮。
眼见保住了凤一鸣的性命,李真人连忙命人将他扛出庙外,才继续介绍起了城中的消息。
原来在天地会频繁闹事、江湖中动荡不安的时期,清廷也意识到江湖武林的暗中破坏力,绝不能坐视头角峥嵘之辈四处为祸,于是从蒙满八旗、藏地高僧中选编出了十八名高手护卫京师,被称为“四满五蒙九藏僧”,合计一十八名大内高手。
这些高手中,李真人其实也大多说不上名字,毕竟他们不像少林武当那样经常行走江湖,但是其中最出名的那位无人不晓,就是如今倡导“大阅以讲武”,亲自教武进士骑射的满洲第一勇士——鳌拜!
这次来到广州城的两名御前侍卫,也是鳌拜一手选拔出来的青年高手,但和声名赫赫的满洲第一勇士相比,两人虽然都是贵胄,却也显得有些籍籍无名了。
李真人说,他们两人一个是顺治爱妃董鄂氏的侄子鄂尔多,一等轻车都尉、礼部侍郎罗硕长子。此人隶属正白旗满洲,从出身来看毫无疑问是顺治的心头爱将,不管于情于理都照拂有加,本次带兵前来广州充任护军参领。
“他叫鄂尔多?你确定他叫这个名字?”
江闻缓缓问道。
“对!”
李真人果断点头。
另一个人名叫那拉南楚,来头也是不小,祖父乃是叶赫那拉部族的金台吉,当初曾和爱新觉罗氏的努尔哈赤并驾争锋。
他父亲德尔格勒虽然只是授以佐领的三等男爵,但朝野向来传说他是当朝太后的前夫。反正当朝太后很看重这位名唤南楚的年轻才俊,早早就委以重任,因此反而担任护军统领,压了鄂尔多一头。
“等一下,那拉氏是不是也可以称作纳兰……你说他还得到皇帝赐名,从满文的南楚改成元述?!”
江闻忽然抬头。
“没错呀。”
李真人也回答的肯定无比。
江闻发现这两位大内高手真的来头不小啊,两人不仅出身满洲正牌贵族强部,名字还隐约有些不妙的气息。
照这么看来,凤一鸣还真就暂时杀不得了,也难怪李真人明明胆小懦弱,还要折返回来救人回去——凤天南也不知走的什么路子,居然能攀上这样的大腿?
“走走走,快带他走。”
直到李真人带着人一溜烟地消失不见,江闻和袁紫衣都陷入了沉思,似乎对广州城中日渐复杂的局势产生担忧,也有可能是被一些似是而非的信息冲昏了头脑。
“不对,这家伙骗了我。”
半晌之后,江闻忽然幽幽地看着北帝庙的大门,说出了这么一句。
袁紫衣正忙着打听疍民的家乡,听到江闻这句话也明显紧张了起来,杀气再次显现。
“什么?他们会回来报复我们吗?”
江闻摇了摇头。
“不,我有九成把握他不会回来报仇,我们看着凶悍,实际上也就打晕凤一鸣、看似一个官差,这在他们眼中根本不算事。但我就是觉得这人有些不对劲。”
江闻摸着下巴,琢磨着刚才李真人话里的内容,“你看,这人太会讲故事了,从他刚才讲故事的时候开始,我们的注意力好像就被转移,内容和节奏都跟着他在走。”
袁紫衣不解地说道:“那又怎么样?不过是江湖骗子那一套罢了,他要是敢讲故事骗人,我们回城里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故事不一定是假的,也不需要是假的。那有可能是他想让我们知道的东西,剩下的甚至不需要骗我们,只需要避而不谈就行了。”
江闻不置可否地继续说道。
“他靠着故事救下了凤一鸣,是不是有点匪夷所思了?明明前面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后面突然侃侃而谈,如果不是他前后不一致的举动,我恐怕也发现不了。”
江闻沉吟不语望着江心悠悠的斜阳,终于从北帝殿门外的石头上站起身,擦去青铜古剑上剩余的血迹,缓缓归鞘。他此时说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要说给真武大帝的真像,声音却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这广州城,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