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区域恢复了平静。
快到天亮的时候,枪声炮声爆炸声才停止,喀布尔临时政府的专员来使馆区,向十一国的外交人员道歉,说昨天晚上有一伙零星的叛军余党摸进来,现在已经被清剿干净,请大家放心居住。
安心是不会安心了,各国大使馆向国内汇报,得到的回复都是:“你们快回来。”
在清理大使馆的时候,地面上赫然有几个被炸坏的蓝色罐罐残片,陆雪看着觉得非常眼熟,捡起一片,发现上面赫然写着中文字:“莱阳”
下面还有一行扭曲的阿拉伯文。
陆雪问道:“这上面写着什么。”
正在打扫的工作人员告诉他:“液化石油气。叛军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不少煤气罐,用来当炸弹用,据说能顶三千个手榴弹。”
……这都卖出去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陆雪心里很郁闷,好不容易签下来的基建合同,又要延期执行。
他的这趟阿富汗之行,唯一赚到钱的是安夏。
当地人按汇率把钱给了陆雪,陆雪再用网上支付在“中国货”上下单,买了无人机。
心情低落的陆雪与几大企业的代表踏上返程的飞机。
回国之后,陆雪先去述职,同事们都安慰他:这种事情也是没办法,人没事就好。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除了无人机之外,紫金生产的无线信号加强设备也受到欢迎,大客户部接到了来自许多国家的订单,询问各种环境下的使用条件。
安夏在国际新闻上看到喀布尔又受到袭击,其中一枚炮弹落在驻华使馆的院
子里,她十分担心,连续打了两天的电话给陆雪,陆雪的电话却提示关机。
那一瞬间,安夏脑中闪过陆雪闭着眼睛,躺在菊花丛中,身上盖着国旗的模样。
她的心都在颤抖。
她打电话给陆雪的领导,问陆雪怎么样了。
陆雪的领导也语焉不详,说人没事,但是暂时不能来见你。
安夏的脑中又闪过陆雪被炸得只剩下头和躯干的模样,又或者只剩下了半截身子,还有双眼全瞎版、双耳皆无版。
听出电话那头安夏的声音明显不对,领导安慰她:“没事,就是脸上有点小伤。”
在领导看来,那根本就不能叫伤,就是被砖块刮掉了一大块皮,看起来血糊淋拉的颇有惊悚效果。
既然陆雪求他不要告诉安夏,他就按陆雪说的做,在领导看来,这一定是陆雪欲擒故纵,想逗人紧张。
呵呵,恋爱中的小年轻真会玩。
天地良心,陆雪真没这么想,他只是想在单位苟到伤好得差不多再去见安夏。
在喜欢的人面前,就算是个糙汉子,多少也有点偶像包袱,不想让自己这么难看的样子被心爱的人看见。
“陆哥,嫂子来单位了。”
“别胡说,还不是嫂子呢……什么?她来了?在哪?”陆雪慌了。
在安夏的脑中,陆雪现在怎么也得在高危病房里,绝对不可能在宿舍,她先杀去见陆雪领导,问清陆雪在哪个医院。
领导:“他已经不在医院了。”
刚回来的时候去医院换了一次药,做了一回清创,就走了。
话到了安夏脑中,被翻译为:“他已经不在医院了,在太平间,在殡仪馆,在火葬场。”
“他在哪里?”这四个字,安夏都说得十分艰难,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明明才让他拍巴米扬大佛像,他高高兴兴地答应了,还说要好处,还要提成。
说拍到的时候,他那得意洋洋的笑声,好像还在耳边回响。
安夏忽然觉得胸闷得厉害,一时连呼吸都困难,她站立不住,伸手扶住桌角,把领导吓了一大跳,赶紧叫人让陆雪赶紧滚过来。
安夏的耳朵一团模糊,什么都听不清,她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桌上,她勉强抬起头:“您就行行好,告诉我,他在哪里?他到底怎么了?”
她一生要强,从来没有感到如此的悲伤与难过,茫然无助,还有不知名的巨大恐慌向她袭来。
与陆雪相处的点点滴滴一时间全部涌上心头,她的脑海里循环着一句话: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眼泪把视野弄得一片模糊,并且产生了幻像,不然怎么会看见门开了,陆雪走了进来。
“夏夏,是我……我没事,别哭了。”陆雪拉住安夏的手,安夏的大脑一时转不过弯来,她想:一定是太想念陆雪,才会产生幻觉。是啊,别人还要办公,嫌烦了,叫保安过来赶我走了。
安夏稀里糊涂地被陆雪搂在怀里带出办公楼。
被阳光一照,暖风一吹,安夏回过神来,她猛然转头看着搂着自己的人,没错,是陆雪,换了个怪里怪气的发型,头发把额头和侧脸完全挡住。
她奋力挣开陆雪,退后两步:“你没事?”
陆雪笑嘻嘻:“嗯,没事,你看,我好好的,别哭啦。”
“啪!!!”安夏一巴掌重重地抽在陆雪脸上,把陆雪抽愣住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另半边脸也重重地挨了一巴掌。
幸好现在是上班时间,路上没人。
安夏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