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脱的海拔已经很低了, 气候也更接近于南亚次大陆,温润,或者叫闷热的一匹……土地上能长出芭蕉来。
整个墨脱县城没多大, 头回来的同志们迈着矫健的步伐,三小时就把县城转完了, 县城里只有一个川菜馆, 其他的都是当地人摆的小摊, 甚至不知道卖的是什么东西。
川菜小店的老板热情地招揽安夏他们进门吃饭, 还跟他们说:“千万别吃当地人的东西,他们会下毒。”
安夏笑道:“老板,你这么抢生意不好的哦。”
一口川普的老板认认真真地说:“耶?你们不知道门巴族会下毒的啊?”
“好好的下毒做什么?抢东西?”
“不是, 他们觉得中毒而死的人的优秀品质和运气,都会转移到他们身上, 像你这样长得好看的啊,还有他们会开车啊, 都有可能是下毒的原因。”
一个司机觉得不可思议:“这么随便啊……那他们要是知道我特别能吃, 会把家里吃穷, 他们还会给我下毒吗?”
“他们又不知道你能吃。”
旁边一个司机抓起一支老板的笔:“来,给你在背上写’我特别能吃’。”
陆雪悄悄问安夏:“你怕不怕?”
安夏轻声说:“我是全队最没用的, 除了混吃等死什么都不会, 给我下毒,连本都赚不回来。”
老板听见了:“像你这样漂亮的幺妹儿要更小心, 都盯着你呢。”
“在这种地方, 不应该看谁更勤快能养家吗?只看脸, 也太肤浅了。”
老板震惊:“你对他们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一点。”
安夏又问:“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吗?”
“山沟沟里有什么好玩的,也就你们城里人觉得好玩,就喜欢往这些卡卡角角钻……哦, 你们去解放大桥没得?可以去那里看看,算一个景点。”
解放大桥啊……安夏不是很想去,但是同行的司机想去,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怎么着也得跟长江大桥有一拼吧?
“算啦,要边防证的。”安夏摇头,她上次来办了边防证,但是这次没想进墨脱,没办。
“你们想去的话,我帮你们打个招呼就行,不用办。”老板挺骄傲。
司机不明白,他掏出地图,指着现在的位置:“咱们离边境还远着呢,怎么就要办边防证了?”
老板叹了口气,指了指地图上鸡屁股的一大块地方:“咱们出的地图上是咱们的,印度那边出的地图说是他们的。”
“嗬,他们说是他们的,就是他们的啦?”
“现在也是他们的实际控制区。”
紫金公司里的人陡然想起历史书上的只言片语,问道:“是麦克马洪线?我们国家不是不承认吗?62年没拿回来?”
“拿回来过,75年印度移民了三十多万人过来,宣布是他们的一邦。”
一个司机拍桌而起:“日他娘的!这都不干他们?”
“好攻不好守啊。你去了就知道了。”
几位对国际形势有些了解的人已经在说起了阿克赛钦等等各种情况,另外两个只想旅游的司机问老板:“从这边出去能到不丹、锡金、印度和尼泊尔吧?”
“锡金?哪还有锡金哟。”老板摇头。
课本上写的锡金在1975年也被印度实际控制了,不过直到千禧年之后,国内的地理教科书上才默认了这事。
“日他娘,他们还真能打。”
八十年代,国内引进了不少印度片,谁都能哼两句:“阿巴拉古……”
大家对印度的印象就是一言不合就唱歌跳舞,以及62年被打成狗,压根没想过他们有什么战斗力。
“还是去看看吧。”
解放大桥边有一队军队在守着,川菜馆老板跟其中一位打了个招呼:“他们就是过来看看,不过去。”
“行,不准过桥。”
站在桥上其实看不到什么,也没有什么人,但是就是不能过去。
“明明离边境还有这么远!”一个人拿出地图,比划了一下,到地图上的边境,有一个手指那么宽。
初中历史课本上的“麦克马洪线”,只是一道两分的填空题,或是一分的单选题,真正到眼前的时候,才会有“我们的地盘给这帮狗日的抢了”的感觉。
安夏问道:“这边有人偷渡吗?”
“有啊,过来和过去的都有。”
同行的人不明白:“偷渡去印度那个鬼地方?”
“从印度再去其他国家容易。”
大家很想在解放大桥留个影,但这座大桥处于敏感的军事禁区,不能拍照,只能往大桥的那一头扔石子表达一下情绪。
从墨脱离开之前,陆雪秉承着对工作的热爱,买了几个当地特产——石锅。
卖锅的是当地人,说不出来什么,就说这个锅好用,陆雪决定弄回去研究研究怎么个好用法。
接着原路返回林芝,再继续向前到拉萨。
这座日光之城此时还保持着五六十年代的气质,安夏在旅行者中,算最早来的一批,在青藏铁路通车前和通车后都来过。
在她的记忆里,通车前后已经是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