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不就是上天给他的一场富贵。”
她垂下眼眸,思及自身,心情不免有些低落。
上天既然可以给一个赶驴子的人一场富贵,为什么不能给她一些好运呢?
身若浮萍,她这个从小便被卖来卖去的婢子,哪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呢?
染香还未来得及多为自己伤怀片刻,就想起早已卖身王家的自己,便是真的发现了金矿,也得上交给主家。
这样一想,她瞬间就没了难受的心思。
比起得到了却必须交出去,还不如从未得到过。
染香的心思变化得极快。
在月月看来,染香的面色刚瞧着有些不对,立刻就转好了起来。
月月心想:不用她安慰人便好。
她不是那种舌灿莲花、能说会道的人。一瞧见别人心情不好,她就大脑一片空白,除了能借个肩膀给对方依靠,递个手帕方便对方擦拭眼泪外,她也做不了别的什么事。
“现在来的又是何人?”自我调节好的染香兴致勃勃地询问月月来的第三波人。
这一波只有人和马,没有车架。
马有七匹,人有七个,个个都是一身青衣,并且用青衣包头的彪形大汉。
染香瞧着他们的模样,嘟了嘟嘴道:“他们瞧着可不像多有钱的人物。”
“这你可就说错了,”随着沈浪一起来到月月和染香所在位置的快活林侍女春水道,“谁敢说掌管黄河上游水运的龙四海龙老大没钱,那就可就要被黄河上游行商、运货的人笑掉大牙了。”
“你一个小婢子也敢讽刺我?”染香怒视春水道。
春水冷笑一声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何谈讽刺。”
“春娇夫人去哪了?”沈浪身边突然换了人,月月不免有些好奇。
“郑公子来了,大爷让我请阿姨过去为他烹茶。”春水见月月多数时间都与沈浪待在一起,认为她是他的朋友,心中对沈浪颇有几分思慕的她,对月月的态度也是极为客气。
春水口中的“大爷”指的是李登龙,“阿姨”自然是他的姬妾春娇。
春水是被李登龙吩咐过来寻找春娇的。
贵客点名要春娇烹茶,她自然不能拒绝,但是沈浪此刻又需要一个为他介绍来客的人,春娇只能不情不愿地留下春水。
“这个人的气概非凡,瞧着倒与猫儿有几分相似。”沈浪一瞧见龙四海,登时便想到了他的好兄弟熊猫儿。
“什么猫儿?”月月仔细打量了一番在青衣七人中气势最强、身量最大,看起来最是孔武有力的龙四海道,“他这人一看就和猫没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染香捂嘴笑道,“沈浪说的猫儿可不是寻常人家里养的猫儿,而是咱们洛阳的名侠熊猫儿。”
熊猫儿这个名字太过特别,在月月生前的世界乃是家喻户晓的动物名,月月从第一次在洛阳城外见到熊猫儿的时候,就记住了他的名字。
要知道此人和他的兄弟们至今还在为百灵阁洛阳城据点提供消息呢。
不过熊猫儿讲义气,绝对不拿兄弟的不想被人知道的消息,以及他们的隐私换钱,所以他这几年提供的消息并不算多,但条条都是一般人探寻不到的重磅消息。
“原来是他。”月月失笑道。
沈浪会与熊猫儿相识,并和他成为挚友这件事完全出乎月月的意料。但是仔细想来又在情理之中。
“你也认识他?”在沈浪听来,月月的意思可不只是在纸上读过熊猫儿的消息。
月月点头道:“确实在几年前走过一面之缘。”
就这一面还被熊猫儿偷了东西。
虽然月月立刻回神将熊猫儿教训了一顿,但是她被他偷过东西一事可是切切实实存在的。
若是在闲来无事,沈浪定要与月月好好聊一聊他们共同认识的熊猫儿。
可是他们此时还在盯着进入快活林的客人,他又知熊猫儿此时正在王云梦手中,自然没有这个心思。
正巧此时从远处传来喧闹的人声,一群十七八岁的少年男女嬉笑着簇拥一顶大轿步行而来。
他们一边聊天,一边嘻嘻哈哈地吃着东西。吃完便将果皮纸屑随手丢弃,走一路丢一路。大轿里的人亦是如此。
只要盯着这一路的果皮纸屑,就能知晓他们从何来,要往哪里去。
“呀,他们可真不懂得爱护环境啊。”月月忍不住感叹一句。
在快活林工作的春水瞧着这一路的果皮纸屑也忍不住皱眉:“唉,都是一群我们惹不起的小祖宗。”
他们步行而来,生活的地方必定距离快活林不远。
其中有几人刚一露面月月就认出了他们的身份,只是她不想在染香和春水面前表现得对兰州太过熟悉,便只字未提。
“小祖宗?”染香听春水这般描述他们,不免有些好奇,“他们是谁家的小祖宗?”
“一个二个都是兰州城有钱人家的活宝,没事就知道招猫逗狗、惹是生非,”春水瞧着他们走进庄园便觉得头疼,“但他们皮子也紧得很,知道分个轻重。日常都是大错误不犯,小错误不断。是以在他们惹出来大乱子之前,家里人都本着‘大事化小,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