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服了父亲夏妙玄,不过婉莹心里清楚,眼下是杯水车薪,并不能解了天赐燃眉之急。如果各派继续增兵,到时候形势会更加严峻。细细思忖,她不禁喃喃自语道:“只怕不久天魔教、圣毒教和神龙教都会派兵增援,擒拿天赐,看来要尽快启程才行。” 这时阁主夏妙玄已经命听雨轩主牛合德安排好了宴席,他端着夜光杯,品着葡萄酒,静静望着婉莹用饭,面上露出一丝欣慰笑意。 不久牛合德疾步而来,恭敬道:“阁主,已经安排妥当,明日小主就可以出发。” 婉莹笑而不语,静静望着夏妙玄。 夏妙玄早知她小心思,抬手示意,牛合德娇躯一颤,恭敬在他旁边落座。夏妙玄叹气道:“好久没有一起吃顿饭了,真是令人怀念啊!我记得当年莹莹还小,不知不觉十年都过去了。这些年辛苦你了,一直照顾莹莹,今后不用拘束,也一起入席吧!”牛合德大喜过望,连连点头,却依旧拘束不安。 婉莹瞧在眼里,不禁笑上眉梢,暗忖道:“爹爹已经接纳了姨娘,我没有后顾之忧了。各派援兵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抵达,明早我也要尽快启程了。” 外面皓月无限,却掩不住愁云点点。婉莹的预言很快得到印证,接到右圣丞王博贤信笺,金圣相周君昊气得拍案大怒,立刻召来众人商议增兵事宜。 水圣相韩文信冷眼旁观,土圣相张浩宇皱眉不语,唯独木圣相曹致远惊道:“周兄,出了什么大事?” 周君昊面露愧色道:“诸位对不住了,这么晚把你们请来,江宁镇出事了,出大事了!据右圣丞王博贤揭露,左圣御彭文博胆大包天,竟然夜袭天魔教,致使圣童宋轶峰身受重伤,一位魔丞和两位魔使惨死。逆贼彭文博简直丧心病狂,当初看他为人谨慎,办事可靠,这才委以重任,命他出使天魔教,促成两教和解。现在两教刚刚握手言和,他又寻衅挑事,是唯恐天下不乱!你们说说该怎么办?” 韩文信暗笑不语,两手交叉,眼神一瞥对面的火圣相萧永贵。萧永贵拍案而起道:“周圣相,为何颠倒黑白?” 众人一惊,周君昊更是怒目而视,阴声道:“萧贤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永贵冷笑道:“火龙旗主也给我来了信,说天魔教寻衅挑事,暗杀了我教囚牛护教黄天罡,又趁彭圣御前往和解之际偷袭,杀害了左圣丞夏侯轩。周圣相,明摆着是天魔教丧心病狂,彭圣御忠义护教,你为什么要颠倒黑白,诬陷好人?” 周君昊稍稍压制怒火,一瞥韩文信,面寒如铁道:“是忠肝义胆,还是狼子野心,暂时言之过早。不过有一件事诸位应该明白,促成圣教与天魔教化干戈为玉帛是既定章程,不管两教有何矛盾,任何事都要先行奏请圣相决议,然后施行。彭文博不顾圣教大局,先斩后瞒,又丧心病狂袭击天魔教圣童,不仅是越矩行为,而且是包藏祸心!” 萧永贵大怒,一掌拍碎桌子,气愤道:“天魔教得寸进尺,鬼魔使夏御恒杀害了徐护教、朱护教,妖魔使江问天暗害了孙护教、胡护教、何旗主、高旗主、谢旗主,如今狗贼宋轶峰又袭杀了夏侯圣丞、黄护教,难道我圣教死得人还不够?一个‘北炉惨案’,一个‘滁州惨案’,如今又加上‘江宁惨案’,传扬出去,神龙教还要立足江湖吗?周圣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到底是谁包藏祸心?” “你……”周君昊气得火冒三丈,两手拄剑,眼冒寒光。 曹致远慌忙起身劝慰道:“两位圣相就事论事,何必争得脸红脖子粗?在下以为当务之急是调回彭文博,一来先把事情调查清楚,二来尽快调兵遣将捉拿圣童。” 周君昊冷笑道:“事情昭然若揭,彭文博是有意挑起两教争端,所以才对天魔教圣童下手,逼天魔王出兵讨伐圣教。他要是有半分良心,当上奏总教,以大局为重,绝不会悍然出击,更不会对宋轶峰下狠手。如今天魔王震怒,两教和解无望,只剩下硝烟弥漫,血流成河,这全是彭文博的罪过!” 韩文信陡然起身,似笑非笑道:“周圣相,此言差矣!彭圣御前往雪峰山求和,备了重金,天魔王亲口承诺,两教化干戈为玉帛,不再相互攻伐。后来天魔王出尔反尔,竟派圣童宋轶峰前往江宁镇袭击我教,摆明了是想挑起两教争端。如果不是彭圣御当机立断,忠义护教,此时江宁镇教徒只怕已经全军覆没。到时候天魔王兴兵北伐,周圣相指望谁上阵杀敌?” 见不是韩文信敌手,周君昊陡然起身,怒道:“若能换取两教和解,就是江宁镇教徒全部被杀也是值得!一旦战端一开,圣教必然血流成河,死伤无算,到时只怕连龙山也保不住。如果天魔教攻上龙山,韩圣相难道要披甲上阵吗?” “哈哈……”韩文信大笑道,“战死沙场是我辈荣幸,跪地乞和是你等耻辱!周圣相,我奉劝你,不要做神龙教的千古罪人!天魔教步步紧逼,北伐圣教是迟早的事。所谓两教和解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黄粱一梦,该醒醒了!” 周君昊怒气冲冠,气愤道:“哼,你们处心积虑就是想挑起两教争端,然后坐收渔利!本相也奉劝你们,不要做神龙教的叛徒逆贼!两教和解是大势所趋,势不可挡!所谓两教开战不过是你们痴心妄想的南柯一梦,也该醒醒了!” 见双方剑拔弩张,张浩宇慢慢起身道:“周圣相,当务之急是确定战和大计,不知道地老有什么旨意?” 周君昊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