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山塘街,轻舟摇曳,柳絮纷飞。远处重楼朱栏,不断传来笙歌曼曼。 圣女姜梦雪端坐船中,一边闭目养神,一边细细思忖。想到圣童宋轶峰,又想到魔天老,她始终左右为难,内心煎熬。原本可以顺势游览两岸风光,但此刻她心烦意乱,又哪有心情嬉戏游玩? 她旁边跪坐着冰儿,对面坐着天赐。船头站着仙魔使史宝钗,船尾守着神魔丞萧楚睿。冰儿低眉不语,天赐托腮四顾,乘兴观望两岸景色。 不久轻舟靠岸,众人徐徐上岸,沿着水巷往南,边享受着江南风光,边寻找着下榻之地。为防被圣童宋轶峰轻易追上,众人没敢在魔派据点下榻,反倒在山塘街四处搜寻。 史宝钗突然指着不远处青砖黛瓦的酒楼笑道:“圣女,那里有座酒楼,位置不显眼,可以歇息一日。”顺着她目光望去,眼前酒楼名叫醉春酒楼。姜梦雪近前细瞅,眉头紧皱道:“这酒楼名与我八字不合,换一家!” 众人一头雾水,只好继续寻找。一连寻了八家客栈,才在隐岚客栈门外驻足。细细瞅着客栈名,姜梦雪欣然笑道:“这家客栈勉强可以一住!” 众人草草用餐,各自回房。 姜梦雪坐在房中,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道:“圣童已经到哪儿了?” 史宝钗恭敬道:“明日就能追上咱们。如果继续带着魔元回教,只怕必会被圣童截住。不如暗中把魔元送走,避开圣童耳目。只要咱们兵分两路,圣童必然追着圣女而来,他绝对想不到圣女会暗度陈仓。” “不必!”姜梦雪冷冷道,“追不上是他无能,追得上就是天意。本圣女拭目以待,就看他的本事了。你们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任何人不得向总教传消息,否则休怪本圣女不客气!” 见她有意露出破绽,史宝钗已经猜出她心思:姜梦雪终究不愿意因为天赐而得罪宋轶峰。既然她有意缓和与宋轶峰的矛盾,那魔元的处境必定危机四伏。想到这,她娇躯一颤,无奈叹息。 退出房间,来到天赐房外,见萧楚睿抱胸站在门口,她忙上前行礼。萧楚睿笑上眉梢,一把扶起史宝钗,气定神闲道:“不必行礼,咱们都是自己人,俗套就免了吧!圣女怎么说?” 史宝钗叹气道:“圣女……性格多变,又改了主意。她是既想保住魔派,又不肯得罪圣童。圣女说了,按照原计划继续前行,若是圣童追上,那就是天意。” 萧楚睿心里咯噔一下,愁眉道:“咱们坐马车,走走停停;圣童策马追赶,日夜兼程。哼,只怕明日圣童就会追上咱们!听圣女的意思,是打算放弃魔元吗?” “唉,”史宝钗轻轻摇头,愁容满面道,“应该是。圣女已经下令,任何人不得去信总教。依我看,圣女是准备借刀杀人,再把帽子扣在圣童头上,逼天魔王交出主政权。” 听她细细分析,萧楚睿也觉得颇有道理,无奈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既然圣女决定好了,你我执行就是。只不过,魔元一死,魔婴的北伐大计必然受挫,唉,你我如何交差啊?” “走一步看一步吧!”史宝钗苦笑道。 房中天赐正在凭窗远眺,望着远处灯烛摇曳,笙歌曼舞,他暗暗羡慕。想到前途未卜,总觉得心里忐忑不安,似乎有不祥之兆。 听到史宝钗求见,他回身落座,扬声道:“进来吧!” 史宝钗推门而入,顺势合上门,近前笑道:“魔元,住得可习惯?要是缺什么,魔元尽管吱声,属下立刻命人去办!” “哦?”天赐笑道,“我缺个女人,你也能办?” 史宝钗眉头微皱,干笑道:“魔元说笑了。”抬眼见天赐步步紧逼,她心下一慌,急忙步步后退。直退到床边,面上依旧挂着笑容,只是笑中多了几分惊惧。望着天赐如炬的双目,她只觉一阵恍惚,不知不觉合上了双目。 天赐一手撑着床,一手扶着史宝钗香肩,笑意浓浓道:“史宝钗,你是魔派的人,还是魔婴的人?” 史宝钗一惊,睁开明眸,却不敢望着他炙热的双目,只是强颜笑道:“魔元说笑了,属下当然是魔派的人。” “是吗?”天赐虎目逼视道,“那萧楚睿呢?他是不是魔婴的人?” “这……”史宝钗迟疑道,“属下也不清楚。” “不清楚?”天赐继续道,“那谁是魔婴的人?听闻魔婴即位三年了,我不信她就没有培养几个自己的人?” 史宝钗眼神闪烁,无奈笑道:“这……属下真不知道。圣教虽然分为魔派和天派,但都对魔婴忠心耿耿,只要魔婴需要,我等愿为魔婴粉身碎骨。” 听她语气铿锵有力,天赐稍稍猜出几分。他手指撩起史宝钗长发,眉眼带笑道:“既然你愿意为魔婴粉身碎骨,那你可愿意为本魔元赴汤蹈火?” 史宝钗娇躯一颤,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望着天赐饥渴双目,她暗暗咬牙,低眉道:“要是魔元需要,属下愿意效劳!”边说边手按衣带,准备献身。 “哈哈哈……”天赐仰天大笑,突然回身落座,端起香茶细细品味。 史宝钗暗暗心惊,忙起身侍立一旁,局促不安。 见她有些拘谨,天赐似笑非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动你一根手指。没想到啊,魔婴即位三年,竟没有培养出几个心腹,真是可怜啊!看来就算我到了天魔教,也一样四面楚歌,生死难料,对不对?” 史宝钗一愣,这才明白他的用意,俯身笑道:“魔元多虑了,魔婴身边还有左右使者、左右督主护驾,总教御魔天秦牡丹位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