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爹……
“先睡觉吧!还不晓得四丫头这弓鱼法有用没用?明早起来鱼没死再说……”
当先站起,甩甩手离开厨房。
乔巧心想也是,明天见真章。
乔满囤将乔巧背回隔间躺着,帮乔老太收拾厨房。乔老太把装鱼的大木盆硬生生拖到乔巧床底下放着,并且告诉乔巧。
“你那大嫂想来看鱼,就给我把她撵走!老娘方子没卖掉前,多一眼也不准她看!”
乔巧扶额。
这一晚鱼腥味那么重,她还能睡得着觉?感觉有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乔老太又去整理遮掩鱼桶的草叶,这留着明天还能用。
“啪嗒”一声,一团红糊糊的肉掉了出来,散发出阵阵腥臭,几只蝇虫围着嗡嗡。
乔老太定睛一看,眉开眼笑:“老五,你今儿还捉到田鼠了?咦……怎么只有一半?”
乔满囤把刷洗好的锅碗放归灶台,一拍脑门,光顾鱼,鼠肉都忘了。
还好大哥记得打包回家。
“娘,是别人抓的田鼠,我帮忙一把,他分给我的一半。”
“这个天田鼠还不太肥,要等到秋收,田鼠才好抓。”
乔老太砸吧下嘴,回味田鼠的美味。
乔满仓在门口转悠,想着如何启齿让他娘把妻子唤进屋,院子外很黑很冷的。
听到这话忙开口:“娘,我让三翠来收拾这鼠肉,她做得好。”
乔老太瞅儿子一眼,板着脸把鼠肉扔在砧板上。
“让她弄好,明儿炕干烧给你四妹吃!”
她知道媳妇很不待见自己闺女。但越不待见,她越要让媳妇好好侍候自己闺女。
反了天了,不瞧瞧是谁在当家!
乔满仓陪着笑答应,连忙去把田三翠从院子外拉进厨房。
田三翠些许畏缩,但不多。想来是习惯婆婆的责罚了,眼珠子偷偷转一圈没瞟到放鱼的木盆,也尬笑着装不知道。
唤了声“娘”,撸起袖子,便利落地开始料理鼠肉。
乔巧捂着脸。
不!她一点不想吃鼠肉好吗?
饿死也不想吃。
但她对如何处理鼠肉还是有些好奇的,透过竹子隔间缝隙看。
只见田三翠用竹夹子钳起鼠肉,将鼠带毛皮的那面,放在炭火余烬上面烤。
烤得差不多了,用热水泡着脱毛,小刀刮得干干净净的。
然后让乔满仓就地点燃一小堆谷草,把田鼠肉丢里面。
等皮儿烧得滋滋作响,变成了焦黄色,差不多就可以捡出来了。
用水洗干净,放碗里加入粗盐、挖来的野姜野花椒,以及乔老太当宝贝储藏起来的一点米酒,腌制入味。
最后用草绳挂起来,等隔天风干了,就能取下来蒸着吃,炒着吃。
民间有“一鼠三鸡”的说法,这可是营养价值颇高的野味。也就是乔巧心里接受不了。
乔满囤已经睡觉去了,乔老太一直熬着,是怕田三翠不死心又去看鱼。
弓鱼法还没卖出去呢,说什么不能让这搅家精搞出事来。
等田三翠善后完厨房,盯着两口子回了自个房间,乔老太才照顾乔巧解决完个人卫生,打着呵欠去休息。
乔巧独自躺在隔间,听着院外田野间一片响亮的蛙鸣蛐蛐叫,闻着床下散发出来的浓郁鱼腥味,久久难以入眠。
鸡开始打鸣时,她才勉强合了会眼。没多大会儿,又被吵醒了。
同样睡不着的乔家人除了田三翠和孩子,都爬起来了。
乔老太把大木盆拖回厨房,几个人围着看。时不时爆出一声惊呼,一阵欢笑。
显而易见,鱼活得好好的。大家心落回实处,别提多开心了。
乔老太立即着手准备早饭,乔老爹破天荒地从旁帮忙,准备送两个儿子去卖鱼。
乔巧听着闹哄哄的声音,彻底睡不着了。敲敲隔间,让乔满囤把她背出去。
“四丫头昨晚没睡好吧?”
乔老爹往灶里添了两根细木材,脸色前所未有的温和,带些关心:“等送你大哥五弟出门,你再接着睡。”
乔老太脸上笑意更深了。
乔巧简直受宠若惊:“好……我知道了,谢谢爹。”
能让乔老爹对她刮目相看改变态度,她还是挺开心的。
转头见乔满仓忙着把木盆的鱼,分别装在两个桶里,注满水,乔巧想了想,招手叫乔满囤。
“五弟,你们想好了吗?打算怎么卖这弓鱼法?”
乔满仓很明显不是经商的料,还畏畏缩缩的;乔满囤未束发,有点小聪明没怎么见世面。
她实在不放心。别弓鱼法没卖出去,反而惹来事端。
“不是说好卖十两吗?”
乔满囤不明白地看着乔巧。
“嗯……”
乔巧有种一言难尽的感觉。
“我是说,至少十两……还有,你们想好卖给谁、如何开口卖的话术没有?”
“话术?什么话术?”
乔满囤瞪圆眼。
转头看他大哥。乔满仓木着一张脸,低头专心致志往桶盖装饰草叶:别看他,都说好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