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盛乔洛欢快地啪叽啪叽吃着碗里的肉,他们奶和四姑姑说的话,脸上复杂变化的表情,全没注意到。
“说起来……”
乔老太放下大勺子,心思沉重地坐下来,双手撑着自己膝盖。
“有好长段时间,没有下雨了!”
她后院栽种的菜苗蔫答答的,乔老爹偶尔回家,会抱怨地比较干。
只是,他们一家最近实在太忙了!
忙倒腾粮食、忙挖洞、忙分辨城里满天飞的真真假假信息……他们最近真没注意过,天气情况。
“娘……今年不会天干吧?”
乔巧不无忧虑。
古时,若遇上天灾,对于穷苦百姓,真是致命性的打击!
“应该不会……”
乔老太抬头望了望天空。
此刻已日暮西山,月明星稀。一看就知道明天又会是个大晴天。
“也就晴了个把月没下雨,说不定再等两日,就下雨了。”
可说起来,今年的确天热得太早,也热得有些不正常……
乔老太忧心忡忡,安慰闺女,也安慰自己。
闷头吃完饭,乔老太洗刷碗筷,乔巧收拾院子,督促乔盛乔洛早早洗漱睡觉。
在这生活了小半年,她不自觉养成了勤俭节约的习惯。担心不必要的灯油,用多了。
两个皮孩子,又不愿意读书识字,浪费灯油做什么?
乔老太几次从厨房窗口探头瞧院子,总不见那去凑热闹的人回来,气哼哼地和乔巧嘀咕。
“你大嫂想是不饿,她那份饭菜,别替她留着了,端来我分给你爹他们!”
乔巧知道她就是嘴上说得狠,笑一笑,没当一回事,继续做手里的活。
扫着院子的时候,终于看到院外的山路,影影绰绰几条人影,往这边走。
离近些,发现竟然是乔家父子和田三翠她们一起回来了。
乔巧放下扫帚,推动轮椅,帮乔老太摆饭菜。
“老头子,你们也去瞅热闹了?真是外村人,来咱们村找茬打架了?”
乔老太扫一眼大家,发现没人挂彩,身上沾泥,放了一半心。
“找什么茬!”
乔老爹阴着脸,明显憋了一肚子气。
“他们是下游村派来、有目的抢水的!”
“抢水?”
乔老太惊了一跳,分饭的大勺子停顿在半途。
“为什么要抢水?这才个把月没下雨,他们那边,溪水就干了?断流了?”
“娘,没完全断流。”
乔满仓把装满干货的四个大竹筐,一个个挪进里屋,接过田三翠给他绞的湿帕子,擦擦脸和身子。
“不过听说今年挺天干的,他们那里溪水的水位,下降不少。”
“有个愣头青,愣说是我们村的故意使坏,用堤坝阻断了溪流,导致他们下游村缺水。”
“放屁!”
乔老太气不打一处来,破口骂。
“那么大条溪流摆在那,几十上百年了,谁动过?那堤坝没官府承头,寻常人敢随便破土动工吗?”
该打!
她都想用锅铲敲那口不择言的愣头青脑袋,把他敲醒。
“所以说……”
乔满仓吐了口气,手按住酸疼的肩膀,用力甩了甩。
“我们村的看见他们竟然打算挖我们小溪沟,自然要阻止了。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
他们到得有些晚,田三翠也没看完全程。余里正和邻村的里正都赶到了,好说歹说,将双方人马分开。
乔老太问皱紧眉头,心事重重吃饭的乔老爹:“老头子,你看……这天迟迟不下雨,往后不会真出大事吧?”
“这话别在外乱说。”
乔老爹瞅她一眼,又警告家人。
“下游村尚未完全断流,他们没到吃不起水的地步。只是……可能不甘心自己村一直处于下游吃亏,借题发挥罢了!”
“这事有余里正和村中长老主持处理,我们不要多管。”
乔老太一想也是。
他们乔家一外来户,至今融入不了余家村民中。平日说话做事,毫无威信可言。管那么多干嘛?管好自己就行。
乔老爹筷子夹了片肉,颤巍巍送进嘴里。等细嚼慢咽把肉吞进肚了,口中余香渐渐散去,才抬起眼皮,扫视一圈桌边坐着的家人。
“老大媳妇,这两日你带着两个孩子,辛苦点,往家里多挑几趟水。山上咱家挖的窑洞,也要多存点水才是!”
公公越过婆婆直接给她下达任务,田三翠哪敢说半个不字,连忙点头答应。
“爹,我知道了!”
乔巧想说些什么,不过看看乔老爹对她正眼不瞧的态度,咽回快到口边的话。
等大家吃完饭纷纷洗漱去了,乔巧才压低声音问帮忙她收拾桌子的乔满囤。
“五弟,山里没有山泉吗?全得靠村口那条小溪?”
“有是有的……”
乔满囤迟疑一下,解释:“不过都在深山,难找不说,还很危险。”
乔巧捉摸一下,继续问:“那能打井吗?”
乔满囤看她一眼:“四姐,请人打井要花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