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丰满,现实骨感。
她还是和大家一样,老老实实祈求老天尽快下雨,自家多蓄水吧。
第二天田三翠带着两个儿子,大早出门,晌午才回来,背了小背篓肉和内脏。
乔老太一看那分量,就知道田三翠远没有用完那一两银子,剩下的多半藏作私房了。
她当不知,让三个人先吃饭。
田三翠一边洗手,一边眉飞色舞对关注她的乔巧讲解自己打听来的消息。
“四姑子,我见着丁家那新娶进来的媳妇了!坐在院子里纳鞋底,白白胖胖的,比你可富态多了,看样子像个好生养的?”
“可惜丁老太婆也在,我没敢靠近,就远远瞅了眼。”
乔老太瞪她:“说不相干的人干什么?说重点!”
田三翠脖子一缩。
“四姑子,我特意帮你去向丁家的左邻右舍打听了。都说这两日见着两个小丫头,又相携出门挖野菜了。”
“能出门,日子照常,想来她们过得和以前差不多吧?”
“没灾没病的,四姑子你就别担心她们了。”
田三翠说完这些话,就赶紧上桌和两个儿子一块干饭去了。跑了大半天,又饿又累。
乔老太拍拍流露出明显失望情绪的乔巧肩。
“能出门,日子能照常,证明两个孩子活得好好的。四丫头,你先放心把自个身体养好吧!”
“你好了,才有孩子们的好。”
乔巧无奈地点头。
她现在受困于环境,连自己身体状况都无法改善,更谈不上去要回两个闺女。
干旱依然在持续。
小溪有些狭窄的浅滩,听说河床露了出来。村子里人心惶惶。
每日乔家人从外面回来,交流些各处听来的信息。
据说各村里正都在组织人手,日夜看守自家的水源地。已经不容许肆意挑水灌溉庄稼了。
当务之急,需保证村民的日常饮用水。
粮食欠收是秋季冬季的事,可以指望官府减税,富户救济。但如果连饮用水也断,大量人员铁定熬不过这个炎热的夏天。
虽然官府为此出告示安抚民心,说干旱没那么严重,让大家不要为此恐慌。但一两个月滴雨不下,村民们个个心情沉重。
他们是靠天吃饭的农民,太了解天灾带来的巨大苦难了。
就算今年不是大旱年,下雨了,干死一半的庄稼也会造成他们收获季的大量减产。然后,穷一点的家庭,到时卖儿卖女,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哪怕乔巧生性喜洁,这段时间也不得不像大家一样,各方面节约用水。身上实在痒得钻心了,才用一点点水,擦擦身子洗洗头发。
那么长的头发,很难打理,挺想一剪刀绞了。可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若真绞了,乔家人大约会把她当疯子。
就这样,乔老爹还把用过的各种脏水小心收集起来,端去浇地。
一家人整天臭烘烘的,彼此能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那简直是……吃饭饭不香、睡觉觉难眠。
如此煎熬,眼瞅到了盛夏。
知了在树上一声声高亢惨叫,乔家人坐在木桌子边吃早饭,热得汗流浃背,心情烦躁。
现在大家都默认了今年是个大旱年这件悲哀的事实,在各种想办法往地窖里储水藏水。
又因为每天准许挑水的次数是有限的,他们日常生活用水,越发节约了。
米饭不再熬成粥,而是煮成野菜干饭,每人配半杯凉水将就吃。
至于干肉,那是洗也不洗,直接用火一烧,小刀刮净黑灰,切成薄片当腊肉吃。
他们还算是好的。
大多数村民缺水,又没有粮食支撑,不能顿顿干饭,只能减少份量和就餐次数。无论大人还是小孩,全部饿得前胸贴后背。
整个村子,弥漫着颓废死亡的气息。
这就看出来乔家人身处余家村外环地段的好处了。
他们煮什么,吃什么,用什么,基本没村民关注。省去不少红眼病和麻烦。
饶是如此,乔老爹依旧忧心忡忡的,饭后小口小口抿自己杯子里残余的水,对收拾碗筷的乔老太说:“明儿,我带老五进城一趟。”
“你不是说现在县城里挺乱的吗?”
乔老太不赞同地停住动作,手扶住一撂碗筷。
“咱家东西也买得差不多了,何必再去冒一次险?”
乔老爹放轻声音:“我想打听下明年征兵的消息。还有,现在地干成这样,官府总得有个说法吧?”
哪怕是象征性地安抚民心,也应减租减息什么的。
乔老太不再说反对的话,沉沉地叹了口气。
她对官府会不会发善心不看好。不过,去就去吧,反正呆家里,现在也没什么农活可做。
乔巧在房间里看着乔婉欣扶墙练习走路。
乔婉欣脚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穷人家的孩子身体皮实,恢复快。再将养个十天半月的,差不多就能恢复如初。
只大哥乔满仓不知是不是受伤后贫血,一天有大半天躺床上,懒羊羊不愿动。
看着乔婉欣走的差不多了,乔巧让她歇歇。走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