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凡患者在大夫面前总是天然气弱几分的,尤其大夫发飙的时候。
贺渊抬眼望天:“咳,也……不算大动,又没打架。”
就是冲上去卸了人下巴,而已。
一旁沉默的赵荞忽地从贺渊手中将那药盅抢了过去,捧起来咕嘟咕嘟一口气不带停地就喝了下去。
末了还亮了底给韩灵看,眼唇弯出乖巧弧度:“呐。”
不知为何,她的耳廓莫名泛红,小巧的耳珠竟淡绯莹莹。
韩灵神色稍霁,没好气地冲贺渊长叹一声:“赶紧去换药!”
他脸色是好了,贺渊却是大大地不好了。
胸闷气短地瞪着赵荞绯红的耳珠,牙根酸得都咬不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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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庆将外伤药膏及伤布、清水等物事都准备好放在寝房内的雕花小圆桌上,已除去上衣的贺渊面色不豫地落座。
却见赵荞从屏风边沿歪头看进来,迷茫的眼神里有一丝疑惑。
贺渊笑了笑:“你来帮忙的吗?”
赵荞想了想,点头走过来:“嗯。”
中庆接收到自家七爷撵人的眼神,默默低头退出。
前日赵荞见过他上药的流程,这会儿是还记得的。也不要谁说,慢吞吞先将自己的双手浸到铜盆里的清水中。
房中只剩下两人,贺渊起身站在她身后,单臂环过她的腰腹,下巴搁在她肩头,将脸贴在她鬓边轻蹭。
“你以为我方才板着脸是生气了,所以特地跟进来哄我,是么?”
赵荞没在水中的双手一顿:“嗯。”
“你的以为并没有错,我就是生气了,”贺渊的唇贴着她耳畔哼哼,见她疑惑回眸,他哼得更重,“偏不告诉你为什么。”
语毕,也将自己的手没入铜盆中,握住她的双手,温柔又细致地替她将指尖搓过。
赵荞茫茫然还在想他是在气什么,便也由得他。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暧昧摩挲搓揉,从她的指尖到手指根部,每一点肌肤都没有放过。
净手过后,又拿棉布沾酒将双手擦拭一遍,这才能真正上药。
赵荞先拿沾了药酒的棉布,一点点轻轻压过贺渊伤口的边沿,清理着已干结的血渍碎屑。
从南郊被送回来那日贺渊的伤口就有些感染,导致他高热反复两三日。醒来至今,短短三日伤口开裂两回,看起来很惨,莫怪方才韩灵怒了。
赵荞瞧着心疼,微微低头,轻轻往伤口上吹气。
她现在动作本就慢,这两口吹得,对贺渊来说有些要命。
他面上一红,反手捂住她的唇,笑了:“我不疼的。”
不能让她再软呼呼吹了,再这么吹下去,说不得他会失控做出些让伤口裂更惨的事来。
赵荞歪头打量了他,眨了眨眼:“哦?”
手上动作继续,却很调皮地将那棉布从伤口最边沿往里多探了一丝丝。
贺渊立时倒吸一口凉气嘶痛出声,肩膀本能地躲开了去,扭头不可思议地瞪她。
她慢慢露出一个狡黠调皮的笑,两眼从半月弯成细月牙。似乎在嘲笑他明明疼却硬撑面子假装铜皮铁骨。
“你这小不溜丢的小混球。”贺渊满眼纵容地笑乜她。
她笑得更甜,右手食指从小药膏罐子里沾了一层药膏,轻轻涂在他伤口上。
“笑什么笑?冲谁都笑,和气生财啊?”贺渊心情复杂地嘟囔。
枉他急匆匆赶回来要哄她喝药,她却没心没肺地让别人哄了去。
最可气的还是一气儿喝完药后对韩灵的那个笑容,还脸红!酸死个人了。
越想越怄的贺渊倏地抬头,仰面趋近,在她唇上轻咬一记。
猝不及防的赵荞垂脸愣在当场,怔怔瞧他片刻,双颊浮起后知后觉的红晕,慢慢抬起指尖按住,。
她忘记自己指上有药膏,指尖一点上唇,药膏冰凉的苦涩刺得她皱了眉。
“呸,噗。”她扁着嘴,想将唇上的药膏渍吐掉。
可惜没什么用,那种难受的感觉还是附在唇上。
懵懵然迟钝的呆模样可爱得让贺渊的心快要化成水。
他再忍不住,倏地展臂将她揽进怀中,拥着她在自己腿上坐下,单臂环住她的腰背,薄唇贴过去,舌尖舔过她的唇瓣。
慢慢吮着,轻轻咬着。
反反复复。
赵荞伸手抵住他无伤的那边肩头,浑身发软发烫,眼里氤氲起迷蒙水雾。
被她怎么直勾勾、软绵绵地望着,贺渊心中一虚,停下自己的“罪恶之举”,嗓音沙哑含笑,开始哄小孩儿。
“我只是……帮你将唇上的药膏擦干净而已,”他抿了抿笑唇,“这药膏,其实挺甜。”
这么半晌,迟钝的赵荞总算发现他是没穿上衣的。她收回手来背在身后,挣扎着想要从他怀里站起来。
白皙柔嫩的脸肤红晕更甚,秀气莹润的耳珠也随之烧烫起来,层层叠叠泛起诱人绯色。
贺渊眸底黯了又黯,扣住她不让逃,再次缠上去,张口含住她的耳珠。
齿沿轻轻啮过那柔软嫩肉,嗓音含混嘶哑,又委屈:“阿荞,往后不要随便在别人跟前面红耳赤,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