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就说:“这事……我打听打听宋家人的消息,不行的话,咱俩亲自去一趟。”
这是要上门提亲?
林雨桐愣了一下:“……行!”
这也是林家表达态度的一个方式。只要处理的好,说不上什么风险不风险的。
那边骄阳絮絮叨叨的跟丹阳说话:“……多种点西红柿……我不爱吃西红柿酱……想吃新鲜的……这明明就是黄瓜的种子……”
把丹阳聒噪的不行。
正都说话着呢,大门被哐当一脚给踢开了。然后一个逃荒的?进了院子,直接往地上一躺,四脚朝天,脸上和身上乌漆嘛黑的,头发一撮子一撮子的,油腻腻的质感沾着不知名的灰尘。
四爷和林雨桐蹭一下起来了,林雨桐刚要动,四爷一把给拉住摁着坐下,他自己也缓缓的坐下去。
丹阳和骄阳过去,丹阳满手的泥不要动,她示意骄阳:“看看……”
骄阳蹲下身子,伸出右手的食指过去戳了戳,然后又一脸谦虚的看看被染黑的手指:“二哥?”
朝阳眼睛朝上翻着,“水!水!快给我水!”
骄阳翻白眼:“装!装!你再装!”再狼狈,也不至于可怜到没水喝。
说着话,门口有自行车声传来,端阳回来了。他急急的进来,他一边撑车子,一边看朝阳:“赶紧起来,躺着干啥呢?等着领赏呢?还当自己是功臣着呢。叫你等我两天你都等不及,一个人给我往出跑?看把你给能耐的!”屁大点的熊孩子,真以为外面就是天堂啊!他早年早就流浪够了,不是非不得已,他是不爱出门了。像是朝阳这么大的孩子,压根就不明白什么叫做‘在家千日易,出门一时难’。
嘴上嫌弃的不行不行的,但看他那狼狈样,心里一下子就软了。伸出手拉他:“起来,回家洗澡去。不饿啊!”
饿死了都!
朝阳拽着他大哥的手起来,这才低着脑袋:“爸妈,我回来了。”
洗了个澡,吃了半盆子红烧肉伴麻烦,才又跟骄阳吹嘘起自己的一路见闻了。
等被他爸叫到书房,他不吹了,神情也严肃了下来:“……爸,我不该出去。我错了!”
其实也没什么错不错的,孩子可不就是这么长大的。
他长在这个年代,就要认识这个年代,学会在这个年代生存。
所以对孩子,该放手的时候还是要放手的。
出去了一圈,朝阳沉淀下来了,真就不出去了。什么活动都不参加,对外的说法就是出去了一趟回来病了,一直没好。
然后政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大部分时间在自己的房间看书画图,太阳好的时候也在露台上坐着晒会子太阳。不过到了晚上,会出去长跑。每天十公里,不管刮风还是下雪,都不许终止。几个孩子都保持着晚上锻炼的生活习惯。
几个孩子在家,所以,吃完晚饭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全家出门。也不往远了跑,就是沿着家属去的路,来回的转圈的跑。在自己厂区内部,相对来说,比较安全。
而且如今清闲啊!运动场上,到了晚上人还不少,打篮球的,打乒乓球的,借着昏暗不明的路灯,依旧玩的起劲。
这些人都是不愿意跟着掺和的人,开会啊,思想进步啊,积极分子之类的,跟他们都没关系。这么多人在一块呢,说话的少,要打球就打球,也只说打球的事。反正彼此默契,不说别的话题,就怕说错了话。
如今这情况,谁敢信谁。
骄阳也不去广播站了,因为那些故事之类的东西都没有孩子听了。那些领导都收到了波及,孩子也算是个孩子,那得叫gm小将。
如今学校也停课了,骄阳都不知道自己将来该怎么办?该干什么呢?
晚上睡下了,她自己抱着枕头找大姐去了,懒着钻到她大姐的被窝:“……我不上学,就不能像是大姐一样考大学……现在也没大学叫我考了……还没上中学,想考厂里的技校,也不够资格……我能干啥呢?”因为不跟着闹gm ,因为家庭出身,如今连个玩伴都没有了。
丹阳摸了摸妹妹的头:还别说,真是个小倒霉蛋。
她就说:“要不,你明儿跟我去试验站。”
骄阳摇头:“不去,那里有什么好的。”
姐妹俩正说话呢,就听到外面若有若无的传来呼喊声。两人打了一个激灵,迅速的起身:“这又是pd谁呢?”
衣服还没穿好呢,就听到楼上有人下来了。
骄阳披着棉袄出来:“怎么了?”
朝阳的脚下不停,“技校那边像是着火了。”
啊?
果然,浓烟滚滚,火势极大。一家人急着出门,跟许多人家一样,各自拿着盆啊桐的,急着去救火。厂里就有人工湖,水是仅有的。赵平又喊着人去拿抽水泵,先灭火再说。
可是到了跟前了,火却救不成了。
不管是火救不成了,局势还有点不对。
两方各持扁担等物,相互对峙。火光的衬托下,林雨桐看清楚了,被簇拥在人群中间,手里拿着锤子的,是韩秋菊。这个去了三线,几乎是已经被人遗忘了的人。
而这边对峙的,是徐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