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点。
那不是针对父亲的,而是针对他的……
他“看见”手握弓箭的男女,“看见”白骨覆体的鬼怪,“看见”一地断裂的刀剑与被血染红的白沙。
有人在痛哭着喊“兄长,你醒一醒”,有人在吟唱繁复的咒文。更多的是能量的汇聚,似乎把天地间所有的力量凝聚在一起,融成所向披靡的烈日向他冲来。
“封印他——快!”
“封印他!”
“吼——”他发出非人的咆哮声。
刹那,世界寂灭!
“嗬!”缘一从被褥中直起身,脸色苍白至极。像是从水中捞出来似的,他的寝衣已被汗水浸透。
侍女的呼唤早消失了,唯有母亲焦灼的声音传来:“犬夜叉、犬夜叉……”
十六夜推开明障子,直入儿子的寝居,在见到缘一的模样时脸色微变:“犬夜叉!怎么了?”她跪下来,把孩子拥入怀中。
“母亲……”缘一喘着气,平复情绪。随即,他反倒抬手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没事,我只是做噩梦了。”
“梦见了什么?”十六夜担忧道。
缘一吐出浊气:“梦见我被封印了。”
十六夜:……
缘一并不清楚从平安时期到战国时代,“封印”二字其实形同于“死亡”,而不是把身体封存了沉睡的概念。
因信息不对等,当他对十六夜说出“封印”时,根本不知道十六夜被吓得心脏几乎骤停。
他只知道母亲脸色不对:“怎么了?”
“没什么。”十六夜垂眸,仍是微笑的模样,看不出任何端倪,“只是噩梦而已,犬夜叉不要放在心上。”
“嗯。”
侍女端来热水与巾帕,本想服侍缘一擦身更衣,结果全被他请了出去,包括他的母亲。
虽说他一直没长大,仍是幼童的模样。可年纪已经十岁了,距离人类的“元服之年”仅差五岁而已,要是再让侍女和母亲接手他的起居,他真是不自在极了。
“犬夜叉,让母亲进去帮你吧?”
“不行!”缘一鼓着个包子脸,裹着条兜裆布擦身。他的动作十分迅速,三下五除二解决清洁问题,再钻进衣服堆里一拱,套着衣服起身,“母亲,我已经不是孩子了!把侍女全换成侍从吧!”
十六夜掩唇低笑,明障子外的侍女们也忍俊不禁。
她们发现,小城主委实可爱得过分了!
尤其在缘一开门之后,她们瞧见他穿反了内衬时,低笑声就没停过。得亏缘一脾气好,除了面无表情地允许她们帮忙之外,就不再多话了。
待一切妥帖,缘一接待了即将离开的五条兄弟,倒是有些意外。
“你们要走了?”
流:“需要回本家找人开封印搬术式。”
五条莲揉着一脸青紫:“你说的产屋敷一族的诅咒,我接了,现在就启程。”
缘一思量片刻:“我同你们一起去。”
“诶?”
缘一:“近日我要拜访产屋敷。”
犬山的事基本告一段落,母亲身子康健,神社也已建成,他完全能去追随兄长。可惜,兄长不会让他与产屋敷和五条家有来往。
说起来,昨日兄长是何时离开的,他竟然没发现。看来,兄长已经把呼吸法练到能与环境合一的地步了……
“你离开犬山,不要紧?”
“无碍。”缘一实诚道,“昨天打了一架,在力量没消散前,犬山足以安稳一个月。”更何况兄长来过,想必杂碎不会再靠近了。
如此,缘一把犬山交给了三岛家主,后跟随五条兄弟离开。
为了公家的体面,他们象征性地坐上了牛车,又在出城后给车夫安排了别的任务,改用两条腿走路。
没办法,牛车的速度远不如他们两条腿前进的速度。而久违的旅行,让三年里饱受家事磋磨的缘一和流长舒了一口气。
这是自由的味道,这才是平静的生活!
与此同时,犬山城。
光影阴翳的和室内,十六夜的声音响起:“冥加。”
“是,我在这里。”冥加蹦跶了两下。
“犬夜叉告诉我,他梦见自己被封印了。”十六夜垂眸,“斗牙曾对我说过,很多大妖睡着后不会做梦。偶尔做梦,梦见的事物往往有一些征兆。”
“即使犬夜叉不是上了年岁的大妖,可他当时的样子让我心忧。”她问道,“你说,他这个梦的寓意是什么?”
冥加:……
“十六夜夫人,我帮你去问问朴仙翁吧。”
少爷会被封印?
开玩笑!谁有本事封印少爷啊!
……
只是冥加没想到,飞一趟朴仙翁的地方还会遇到杀生丸。而且,还是又被朴仙翁驴了一遍的杀生丸。
冥加:……
他感觉自己上赶着来送死!
“朴仙翁,愚弄我杀生丸前往阴阳交界的事,好玩么?”杀生丸放着杀气,唬得朴仙翁整棵树瑟瑟发抖,“这是第几次了,嗯?”
“嗯”字一出,毒华爪的绿光骤闪,一把切掉了朴仙翁垂在左侧的藤条。
这一下,疼得千年老树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