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样子他形容不上来,但他能清楚的读出里面充盈着的喜欢。
这束目光,也彰显了姑爷在大人心目中的地位。
肖隐元打心眼儿里为‘终成眷属’的大人开心,他展开笑颜,给秦无拱了拱手,广袖在身前划过一道弧线,小声说:“姑爷,我先走了。”
他悄声退开,打道回淮明府,作为城隍,可不能长时间擅离职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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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苏苒之穿好衣服,对着铜镜细细上妆。
她不是不会化妆,只是一般情况下要么在家里画图纸,要么就在赶路――劲装乌靴和扑粉描眉抿口脂着实不太搭,因此平时都不怎么画。
但偶尔来了兴致,用妆容为生活增添些美好,苏苒之还是愿意做的。
她动作不慎熟练的扑了粉,点缀了双颊,还抿了红便橘调的口脂,等到秦无洗漱好过来时,苏苒之还在眉间点了与口脂颜色接近的花钿。
苏苒之眉笔递给秦无,笑着说:“夫君,为我画眉可好?”
秦无的心跟着这句话颤了一下。
他接过笔,半蹲在苒苒面前,仔细打量着她的眉眼,只觉得哪儿哪儿都好看,简直无从下笔嘛。
他缓缓凑近,神色十分认真,简直比自己练功时还要细致上数倍,用手中眉笔仔细描着妻子的柳叶眉。
苏苒之能感受到秦无轻柔的呼吸,那种被当作珍宝一样呵护着的感觉愈发浓烈。
不知何时,秦无画眉的动作停了,两人亲密的唇齿相接,鼻息纠缠。
一吻结束,秦无眸色深暗,身体给出了最本能最直接的反应。苏苒之用小虎牙摩着秦无唇角,其实不仅仅是秦无情动,她也一样。
他们成亲的第十七个年头,不仅对彼此兴致不减,更因为爱意加深,而有愈增愈强的苗头。
于是,这天的早饭,桌边只有李老爷子和桑落。哦,还可以算上旁边休养生息的苏长河。
这回就连不谙世事的桑落都没说话,专心扒饭吃。
等苏苒之起来,早上画好的妆已经淡到看不出了。只有秦无给她画得眉妆上还有些许痕迹,不过,这回秦无用沾了水的布巾细细为她擦拭脂粉。
这男人餍足后坏心眼儿的在她耳边嚼舌根:“苒苒不心悦他们,不给他们看妆容。”
苏苒之:“……”
这两人,一个个的都跟‘女为悦己者容’六个字较上劲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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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苏苒之想去京都附近郊区查看上一批魔气傀儡的应用情况,她没有直接缩地成寸,而是唤回追雪。
“今年的初秋尤为凉爽,最适合策马去田间地头跑一波了。”
听苏苒之这么一说,就连出门只喜欢用‘蹦跳’两种方式行走的桑落都燃起骑马兴致。
她去马市租了一匹马回来,看着同乘一匹马,整装待发的大人和姑爷,突然对李老爷子伸出手,直言道:“咱们也共乘一匹。”
李老爷子:“……?”
他赶紧摆手拒绝:“九神女,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不适合骑马。真不适合。”
在李老爷子再三推拒之下,桑落才勉强接受自己这边只能一个人骑马的事实。
秦无虽然不喜欢桑落挤走自己黏着苒苒,但他对苒苒的下属们也着实本着爱屋及乌的心态。并不会真的去针对桑落落这个小姑娘。
原本在桑落除去租马的时候,秦无就打算也去租一匹,毕竟他们三个人出行――李老爷子年纪大了,不喜欢跑马这种快速运动,苏苒之、秦无和桑落三个人出去秋游,若是只有两匹马,势必有一个人得下去走或者有两人共乘一匹,而剩下的一个人得被单出来。
虽然说秦无觉得‘单出来’也没什么不好,大家都认识数万年了,不会有自己被‘边缘化’的感觉。
但为了和平……公平吧,三个人三匹马比较合适。
只不过在秦无准备开口让桑落多租一匹马的时候,苏苒之握住了他被束袋缠得劲瘦的手腕。
苏苒之对秦无微微摇了摇头,说出来的话却是风马牛不相及:“今年秋光潋滟,应有好事发生。”
秋色、好事与骑马骑几匹是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秦无却在看向妻子秋水一样的眸子时,心中泛起一阵了悟。
――今年秋色好,故人何时归?
行八的神女清秋,该回来了啊。
三人两马慢慢在京都偏巷里踱步。周围并不十分热闹,但百姓们脸上却都带着笑,眼里盛着光。
有妇人抱着孩童在门口晒太阳,顺便跟周围邻里唠嗑。
“今年粮食收成好啊,卖掉一半后,我家大郎十月就能去私塾了。”
“我家的已经送去了,他爹去年就租了喜雨一号,今年耕地没劳人,跟着他叔去盖房子,工钱刚好给我家那三个崽子交束。”
“还是你家的聪明,我家今年才租了喜雨一号……”
农家百姓交谈的声音越来愈远,但他们日子过得越来越好的信念却不断升腾。
苏苒之闭上眼睛,秦无坐在身后揽着她的腰,桑落睁大眼睛好奇的打量周围一切――百姓们脸上的笑容比她数万年前所经历过最富庶时期的还要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