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皆在我之上,叫我小桃也是理所应当。”
至于他的名讳,这得等他修为足够,下凡历届时,百姓们为他建庙封神,南天门前那座高耸到看不见顶的石柱上,就会出现他的名字。
这也是苏苒之不肯直接给桃仙取名的原因,他该有自己的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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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内,桃仙用熟透了的桃子来招待两位城隍爷。
李老爷子无力的躺在贵妃榻上,稍作小憩。
他愈发苍老,满头银丝像一团乱糟糟的鱼线,巾帕包住一会儿就散开了。
他彻彻底底地感受到‘岁月不饶人’五个字。他分明感觉上个月身子骨还挺硬朗的,偶尔还能起个大早给大人姑爷和诸位神女们包一案板锅贴煎好。
――神女们跟苏苒之口味类似,山珍海味能吃,家常菜肴也喜,甚至偶尔还会下厨一起做饭。
这才短短一个月光景,李老爷子做什么都开始力不从心起来。
人老了啊。
寿数该尽了。
李老爷子回忆自己的一生,他能无病无灾活到老,还了结了上辈子的心愿,可以说是人生无憾了。
他所知道的绝大多数卜师都是因为年轻时窥测了太多天机,老了后开始偿还因果报应,晚景凄凉。
他想,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早早金盆洗手,又遇上了苏先生和秦先生,不然肯定也会跟大家有一样的遭遇。
想着想着,他眼睛阖上,在暖融融的阳光下昏昏欲睡。
今日,桃仙得了苏苒之的吩咐,在院内陪老爷子安静的睡午觉。
自打上个月起,神女们发现李老爷子身体每况愈下,她们说话做事也压低声音,不想吵到老爷子。
冯唯纲除了刚来时给李老爷子打了招呼外,之后便跟肖隐元一起坐在院内的矮桌旁边――四目相对。
肖隐元不是一个多话的性格,冯唯纲用扇子敲着手,他纵然有满腹的话,对着肖隐元的脸也很难完全说出来。
沉默在两位城隍爷之间蔓延。
冯唯纲看着对面的国字脸中年人,非常不理解为什么都成仙了,还不肯将自己变得年轻一点、俊朗一点――这么看着至少赏心悦目啊。
可惜他更没胆子说出这句话。
倒不是冯唯纲胆小,只是类似的国字脸总能让他会想起一些生前的事情来。
那些回忆不算美好,但也不算坏。
那同样是个充满挑子清甜气息的夏天,当时冯唯纲刚被提携为锦衣卫指挥使,一时间风头无两。
锦衣卫有先斩后奏的权利,而文武百官在官场摸爬滚打数年,没做过一点亏心事大约是不可能的。在锦衣卫遵从皇帝命令,连屠两大建国功臣满门后,朝廷官员莫不怕他,走在路上都要避开他,唯恐被他记在心里,捉到一点把柄。
但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冯唯纲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却被一位年过半百的内阁首辅拦在路上。
内阁首辅质问他为什么不能刀下留人。
对了,这位首辅有着跟面前肖隐元城隍爷同样的国字脸,面上不带表情时,简直跟肖隐元像神了。
因此,就算冯唯纲知道那位首辅大人跟肖隐元没有丝毫干系,但他还是不大敢对肖隐元造次。
冯唯纲记得,那会儿也是五月,街道上到处都是抬着竹筐卖桃子的小贩,桃子个大皮儿薄,轻轻一撕就能揭掉外皮,甜蜜的汁水充盈在果肉里,引得口渴的人忍不住驻足去买几斤。
身子骨壮硕,看起来比冯唯纲这个锦衣卫还像武夫的内阁首辅把桃子砸在冯唯纲脸上:“你怎么敢啊?!那可是跟着陛下打江山的大功臣!”
冯唯纲一脸黏腻,心情不爽,就差把绣春刀横在这首辅脖子上。
但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只有正三品官职,他若是这么做了,明儿个言官弹劾的折子就能把他给埋了。
冯唯纲吃了个哑巴亏。
他看这内阁首辅不爽,懒得跟他解释,只道:“下官听命行事,没什么敢不敢的。”
说完抱拳就走。
这个小插曲并不妨碍他率领锦衣卫兄弟们当夜又杀了曾经的一位大将军。
于是第二天下朝后,冯唯纲又被堵了。
国字脸的首辅抬手指着他,指尖颤抖,好像下一刻就要被他气死一样,说:“三司会审、三司会审!你们锦衣卫太目无王法,屈打成招、就地斩首,你、冯唯纲、置朝廷律法于不顾!”
当时的冯唯纲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他都是按照陛下吩咐行事。再说,查出了贪污枉法之徒,就地斩杀有什么不对?
他要不是锦衣卫,仅仅是行走江湖的侠客,做出这种事都得被百姓夸赞一声‘大义’!
但在这位内阁首辅嘴里却成了恣睢之臣。
刚开始冯唯纲不懂,以为这内阁首辅跟人同流合污,自己斩杀了他的党羽才这么生气。
但后来他几经调查,发现首辅大人为人刚正不阿,不结群党,甚至连媳妇儿都不娶,就是为了让陛下放心,当一个敢于直言的肱骨之臣!
冯唯纲看着卷宗,突然了悟,首辅大人生气是因为他斩杀奸佞时没有按照律法行事――律法维系国之稳定,是国之根基。
奸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