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看着笨拙,但是心思灵巧的很。”
这是冯二公子给的仔细的不能再仔细的线索了,这四九城的院子里,胖丫头不少,但是胖的灵巧的丫头还真的是不多见。
齐如生是自然是满口答应的,去街上找了一辆黄包车,便按着地址去了那家,开门的只见是个胖丫头,虽然是没了牌匾,但是也能对的上号了。
“您是那三小姐吧?”
“您是?”
齐如生只知道冯家跟那家时候亲戚关系,“受冯二公子托付,特意让我来看看家里如何,家里人都安稳?可有什么缺的东西?”
那祯禧不得不感念表哥的恩情了,表哥形象已经有九尺多高了,再高她也想象不出来了,这份用心,表哥是天底下的头一份儿。
“家里都好,只是爷爷气不过,胸中郁结在所难免。”
齐如生是哥受过西式教育的人,他不跟家里父亲大哥一样,是个只学国学的儒生,“咱们经了这样的难,只要是个人,就是忍不下去的,您家里多劝着些老爷子,多看开些,身子要紧。”
那祯禧扒拉着门看着人走了,追了几步,有一些不好意思,小苹果一样的脸上泛着红,“我能不能麻烦您一件事儿?”
她细声细气的,带着一点不像是四九城姑奶奶的柔软,“我们家里没电话,我想着亲自跟表哥回个信儿,您看看,这附近的电线都坏了,能不能--”
齐如生只觉得这胖丫头懂事,这样的懂事,难怪说是胖的灵巧了,“没什么不方便的,您只管是跟着我来就是了。”
四太太在老爷子跟前伺候,侍奉汤药嘘寒问暖,样样都是来得的。
“你兄弟家里喊人去看过了?”
“刘妈去问过了,都好,人都没事,就是跟咱们家里一样,东西都抢走了,就连大门上的铜扣环都拿走了,这群不开眼的东西。”
四太太说的咬牙切齿的,这是土匪啊,还是一群没什么眼力劲的土匪,就连二姨娘的唾壶都拿的乡巴佬。
瞧瞧,即使是被人抢进家里面去了,咱们也是改变不了□□上民的思想,只看到人家抢了咱们看不上眼的东西,可是看不到人家坚船利炮打开了咱们的大门,还要亡了咱们的国。
“你大哥那里,可曾受到惊吓,捡了家里的药,拿去给你家里大嫂罢。”
四太太的娘家大哥佟大爷,佟二爷的亲哥哥,是个常年卧病在床的人,家里大小事都不敢去劳烦他的心,能活着就是天大的福气了,那祯禧向来是不敢去跟大舅说话的。
“那些补药,您留着吃,我大哥的身子您也知道,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儿。”
拿着帕子压一压眼角,活着不过是活人的寄托罢了,家里孩子都没成家,怎么也得撑住了。
那祯禧打电话,她站在那里,还得使劲的踮着脚尖,因为想着看看电话是个什么样子,觉得这玩意还是很方便的,“表哥,表哥,我是三姐儿,祯禧。”
冯二公子靠在沙发上,眉头挑的老高,没想到是胖丫头,“窝,是胖--”
“喔—是禧姐儿吧。”
胖丫头说出来到底是不雅,他把嘴里面的话咽下去,喊了一句禧姐儿。
“是我呢,表哥家里一切都好,就是东西被翻得七零八乱的,我跟您道一声平安,多谢表哥记挂了。”
“您给我的那个音乐盒,大概是不能用了,摔在地上不响了,对不住表哥的一番心意。”
“您家里都好吧,让姨妈不要挂念,爷爷也没事,咱们总得朝前看不是,唉。”
冯二公子就只听着她一声一声的说,说的话样样的周全,样样妥帖,总算是正面接触了这一个灵巧的胖丫头了。
“要好好吃饭。”
“是呢,我得好好吃饭,不然练字都没力气了。”
冯二公子想起来月饼上的红字,话在舌尖上滚了几圈才没说吃饱了也没见练得好,他高要求的很。
“缺什么跟我说,再给你买一个音乐盒。”
他隐约记得这音乐盒,是家里老太太打着他的名头送去的,坏了就坏了,不值当什么的。
“谢过表哥了,只是奶奶说了,不要总给我买东西,乱花钱。”
模仿着四太太的语气,冯二公子扯着嘴笑了笑,就跟扯着一个充满气的皮球一样,紧绷绷的再也扯不出一点的褶子来,他花钱,向来是家里老太太都不说一句的。
“钱不够了,不用过于节省,跟我说才好。”
那祯禧很想点头,因为她钱时常是不够花的,但是也觉得这样不好,“尽够了,表哥你多自己花,攒着才好呢。”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话,冯二公子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耐心,有一句没一句的,大概对孩子的爱心这辈子头一回了,跟个刚遭难的胖丫头不至于较真的,就当哄着她玩罢了。
那祯禧不好意思用这么长电话,她知道电话费事很贵的,“我话多一点。”
齐如生点点头,“没事,你是叫祯禧?”
“是,表哥喊我禧姐儿。”
齐如生看着她仰着头,颇为乖觉可爱,不由得去找桌子上的果子给她吃,八月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果子了,“吃个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