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帮衬。”
那祯禧哽咽良久,“可是,我走了,他怎么办啊?”
一想起来,便是锥心之痛啊。
她的丈夫受着日本人的迫害,商场上狼狈的厮杀。
供养着城外人的物资跟弹药。
如今她如果暴露了,日本人就更有理由来收拾他了,没有人能帮一帮她的丈夫啊。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只说离婚了,与我断绝了干系,你们所有人,都与我断绝了关系,这是离婚书 。”
那祯禧提笔写字匆匆写离婚协议一封,慎重给刘小锅,“关键时刻,可以拿出来,不必受我连累。”
忍一时羞辱,来日百倍奉还,日本人步步紧逼,全中国已经到了不得不战的时候了。
那祯禧咬着牙,跟逃兵一样的回了北平,到了二舅妈家里。
二舅妈已经老眼昏花,在院子里捏花生,影影绰绰看到有人提着箱子。
花生从簸箕里面撒了一地,“你回来了…”
那祯禧扶着门槛,“二舅妈,我回来了 。”
一开口,只见二舅妈一脸的失望,本来已经起来了,又坐下来不以为意的捡花生,“这是离婚了啊?拎着箱子就回来了。”
没好声好气儿的,一辈子就这样。
那祯禧帮着一起蹲下来,捡地上的花生,“没有,回来采风写作了。”
捡起来一捧,然后放到簸箕里面,突然看到二舅妈擦眼泪,那祯禧小声的叹气,“刚才,您以为是舅舅吧。”
二舅妈一脸的不耐烦,“谁还记得他啊,这些年了,早不知道死在哪一片儿了,死鬼一个,当年好好的日子不过,一把年纪了去当兵,不是给人开刃的是做什么。”
说着说着,又是一脸的不高兴,端着簸箕就进屋子里面去了,帘子甩起来噼里啪啦。
那祯禧在院子里站着,有想起来舅舅了,这些年了,也是一个糟老头子了。
这样的人,部队里面大概是不会要的,如果是还活着,是会回家的,所以家里面这些年,只能当是死了。
兴许哪一个子弹,就打中了他。
二舅妈年轻的时候不念叨舅舅,只是一到了逢年过节,阖家团圆的时候,她必定要把舅舅拿出来,从头到位的,骂一顿。
“个天杀的没良心的,好日子过多了,跑着去送死,死也不知道死在哪里,孤魂野鬼一个,穷命。”
帘子里面穿出来骂声,又喊那祯禧“傻站着干什么,等着我去请吗?”
那祯禧说实话,早就习惯了二舅妈的作风。
掀起来帘子,就看她冲好一碗鸡蛋了,一边骂二舅的时候冲好的,“赶紧吃吧,丫头片子吃鸡蛋,有福气的很。你富贵哥跟你嫂子外面去看,晚半晌才回来呢,钱能赚的很 。”
那祯禧点点头,慢慢的端着碗,“舅妈身体还好?”
二舅妈冷笑一声,“自从你死鬼舅舅走了,我一天比一天好。”
说个话,噎死人。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那祯禧,“怎么来的,待多久?”
“不一定多久,我写东西,写完了算完。”
“家里开车送我来的,回去有事儿,不能给您磕头了。”
二舅妈这个年纪了,辈分极高的,小辈儿人哪怕就是那祯禧这个年纪的,见了都要磕头请安的。
只是现如今利益简单,都学文明礼去了,但是那祯禧过节或者给二舅妈做寿的时候,还是要磕头的。
二舅妈摆摆手,“你住着就是了,自家人。”
这话说的太有面儿了,那祯禧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差点儿呛死。
二舅妈看着她,只觉得来气,“出息。”
“冯家那么大家业,怎么当当家太太的?”
“出嫁女,回来就是大客。”
二舅妈自来是有自己的一套老理儿的,比如她封建迷信,一直觉得那祯禧出生的不吉利,一直到那祯禧结婚嫁入冯家了,二舅妈立马改了口风,直言那祯禧出生的不平凡。
她重男轻女,女孩子是外嫁的,白养了又赔上一副嫁妆。
可是等到那祯禧接了四爷一家去上海,她只觉得这是千万个里面的个例,全靠着那祯禧嫁得好,不然夫家早就翻天了。
但是二舅妈对着出嫁的姑奶奶,回娘家做客的姑奶奶们,向来是极为宽容的。
她自认为嫁人了,是夫家的主妇,回来的时候,极为有脸面的,女人只有当家了,在二舅妈眼睛里面,才算是真正的成为了一个女人。
那祯禧小时候只委屈她这样的论调,年青的时候觉得三观不合,可是如今这个年纪,她经历的事情也多了。
那祯禧就学会了理解,二舅妈就是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她受到这样的熏陶,便以为这样是对的,但是她本心,并不坏。
作者有话要说: 匆匆聚餐一顿,我冒充有小孩儿,混了海底捞一碗蒸蛋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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