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要再说,就听见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谁呀,怎么这么吵,把她嘴巴缝上行不行?”
一听到这声音,汀兰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玲珑本来在御书房后面的内室睡觉,前面汀兰一番口沫横飞把她给吵醒了,她就不是很高兴,走了出来。
之前皇帝把她哄睡了,因着穿衣服睡得不舒服,便将她的外衫脱了下来,身上只有一件大红色的衫子,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真是说不出的绝色尤物,这份风情远胜万贵妃。汀兰看惯了自己母亲的美貌,也仍被这样的艳色冲击到。
她有点怕玲珑。
还有点心虚,因为父皇不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她自然也是不会跟父皇说的——横竖已经死无对证。可玲珑与谢初素生得极为相似的容貌让汀兰十分心慌,她都不敢跟玲珑对视。
皇帝回头,先把她拉到身边,给她把睡得凌乱的发稍微理了理,柔声道:“吵到你了?”
“当然。”她不高兴地捶他胸口,又看向汀兰,“睡着呢,就听见外头吵吵嚷嚷的,不知道还以为身在什么菜市场,公主的礼数都学到哪里去了,万贵妃就是这样教导女儿的?”
汀兰不许人说万贵妃不好,不过在皇帝面前不敢造次,是以狠狠地瞪着玲珑。
玲珑捂着心口吓了一跳:“呀,她的眼神好吓人!我好怕!”
说着就把脸蛋贴近皇帝的胸口,皇帝看过去的时候汀兰没来得及收敛,那夹杂了厌恶、嫉妒、恐惧以及愤恨的复杂眼神便被他尽收眼底,声音微沉:“好了,不要胡闹,快些退下,此事朕自有打算。”
汀兰却急了:“父皇!”
皇帝脸色不好看:“还不退下!”
他并不喜欢有人无视他的权威,他已经做了的决定,不许任何人质疑。
然而汀兰并不是容易放弃的人,她在皇帝这般碰了钉子,就习惯性去找万贵妃拿主意。万贵妃听她说皇帝与玲珑的亲昵,手里的茶杯险些没端稳洒了出来,只是她向来镇定,便是内心惊涛骇浪,面上也是波澜不惊:“你父皇自有你父皇的考量,你无需操心。再说了,你喜欢驸马,驸马领了闲差,不是正好可以在府中多陪陪你么?”
这个道理汀兰也懂,可是:“女儿不想见驸马闷闷不乐!父皇为何突然不喜驸马?这其中定有皇后作祟!”
万贵妃斥:“休得胡言!”
嘴上这样说,她心里其实也这么觉得,能让万贵妃看上的女婿,自然是百里挑一的出色,圣上万没有理由无视。唯一能解释的就是皇后插了一手,倘若她真跟汀兰说的那样,跟谢初素生得相似。那么,若非谢初素本人,便定跟谢初素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可那又如何呢?
万贵妃轻叹:“本宫也认为皇后来历古怪,可圣上既然给她这个身份,比如对她的过去十分了解,即便揭穿又有何用?反倒会把当初的事情暴露出来,到时候,可不仅仅是驸马不被重用,你我母女说不定也要被罚。”
闻言,汀兰吓了一跳:“不、不会?!父皇不会那样对我们的?”
万贵妃笑容略带苦涩:“你父皇可不是会为美色所迷的帝王,你得知道,圣上是你父皇,却也是这天下的主人。多年来圣上励精图治杀伐决断,从不徇私枉法。曾经圣上的亲舅舅犯了大错,也照样是被判了斩立决,你虽是他的女儿,他也不会一味纵容你。”
是的,就是这样公正,也是这样无情。
因此万贵妃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这样的圣上也会对个女子情根深种。不用汀兰描述,她只要想象那个画面,就已经嫉妒的心生怨毒。
她穷极一生都没得到的帝王之爱,那个青涩的小皇后凭什么横插一脚抢走了?
她算什么?她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