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停下脚步,拍了拍官家的胸膛,“我又没有怪罪您的意思,您可是皇帝,三宫六院本是平常,这民间汉子,有了几个钱儿都想讨个小老婆,何况是官家?我只是想跟官家说清楚,我能理解,却不能接受。我入宫之后,什么时候官家去了旁人宫中留宿,日后便别再来找我了,我跟我娘一样,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咱们做对相敬如宾的帝后也挺好。”
裴相之妻,官家是知道的,一笑先生的独女,生下玲珑后不久便体弱而亡,但是对于她跟裴相之间的纠葛,不好意思,官家还没有窥视臣子家私事的习惯。
“再说了。”玲珑笑起来,“我本就对官家无甚期待。”
她这话把官家说懵逼了,“嗯?什么意思?”
“您想啊。”玲珑开始一本正经讲道理,“我同意入宫前,与您素昧平生,不知道您长相如何,只知道比我大了二十岁,二八年华,嫁个三十几岁比我爹年纪都大的人,难不成,您以为我是怀着一腔爱恋入宫的?那样的话,官家未免也太自恋了。”
官家的一颗心霎时间被扫射成了马蜂窝。
“所以……就这样嘛。”玲珑摊摊手,“我只是不想在相府待了而已,换个地方也是一样的,官家若是哪天对我厌烦了,想去什么卢贵妃梅嫔宫中了,使敬事房知会我一声便好。”
从来左拥右抱被人争抢的官家,生平头一回听到自己的妻子说无所谓愿意与他相敬如宾,一时间人生观都被打碎了,站在原地傻了半天,终于从玲珑的长篇大论中提取出了中心思想:爱谁谁,老娘不伺候。
他快步追上已经走远的小皇后:“你、你怎能这样跟朕讲话?”
“我就是这样的人啊,官家又不是不知道,想要面子,我相信卢贵妃、梅嫔、赵嫔等人一定愿意捧您的臭脚,您去试试嘛。”
都这语气了还说没生气呢?成武帝心里又生出一股子喜悦来,她分明是喜欢自己才会说这样的话,登时跟在了玲珑身边,好在比她年长二十岁,权当哄孩子了,什么话都能说。
两人一路闹着回了寝宫,就没梅嫔什么事儿了。
说起不争不抢……谁能比皇后更不争不抢啊?更何况人家是官家正妻,又是年轻貌美的小娇妻,有着天然优势。
又因为梅嫔身怀龙种而隐瞒不报被罚禁足,虽然皇后仁厚,赐了一大堆东西,但官家却什么动静也没有,连个眼神都没给。梅嫔把自己关在殿里哭了好一场,总算是想到自己怀着身子,这才逼着自己停下眼泪好生休养。
原以为被禁足,能像以往一样每个月见官家几回,可因着被禁足,官家根本是来都不来了……
卢贵妃则一夜没有睡好,她恨哪!她恨梅嫔几次三番怀上孩子,自己却想尽了办法也生不出来,如今自己都这般年纪了,恩宠愈少,更是没有了怀孕的可能!
于是第二天再来给玲珑请安时,卢贵妃脸上施了浓厚的脂粉,用以遮掩她的黑眼圈与疲态。她心中不舒服,也不想让旁人好过,尤其是坐在主位一脸春风得意的小皇后:“说起来,梅嫔有了身孕,是大喜,皇后娘娘正当年少,也该早做打算才是。”
嘴上这么说,她心里却恶意地想,小贱人,入宫半年了,几乎是夜夜承宠,可迄今肚皮都没有动静,怕也是个不能生的!不能生,还敢霸占着官家!真是无耻至极!
玲珑喝了口茶,点头:“如卢贵妃言,我应是也有二十年时间来生呢,谁叫我今年才十六?日子都在后头呢。”
听得卢贵妃差点儿没气死,其他嫔妃也是脸色一变,齐齐被戳中痛处,是啊,小皇后今年才十六……比她们可小了不知多少岁!
其实玲珑并不喜欢用年纪来讽刺人,她也不觉得三四十岁的人很老,可这些人非要来找事,明明吃过许多次亏了,却总是记不住,她也只好攻其弱点了。
“卢贵妃今日的妆上得不好,眼角的细纹都没有遮住,还是要多加保养才是。”玲珑叹息,一副很可惜的样子,“听闻当年贵妃乃是艳冠群芳,可到底是过了最好的年纪,真遗憾我没能一睹贵妃风采。”
卢贵妃气得差点儿晕过去,她就说了她一句,这有一百句等着她!还句句戳在她肺管子上!
请安结束,卢贵妃第一个走,她气得身体都在颤抖,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玲珑忍不住乐了:“你看这人,跟个斗鸡似的,吃了□□看谁都想啄一口,偏生啄又啄不过,只能灰溜溜地跑了。”
生金抱银在边上看得头都大了,她们家姑娘,别说是相府还是皇宫,那都是拉仇恨的一把好手,靠着一张嘴就能把人恨得牙痒痒的。
不过卢贵妃的话却让生金上心了:“娘娘,贵妃说得其实也不无道理,您年纪正当好,膝下还是要有个孩子,地位才稳当。”
玲珑反问:“难道我需要个孩子,才能证明我的价值?”
“话不是这么说呀娘娘,您看这后宫诸妃,都是有儿子的比没儿子的有底气,有女儿的比没孩子的有底气。”抱银柔声说,“您不要钻牛角尖,官家如此疼爱您,若是有了孩子,定然也会爱如至宝的。”
说完,就看见她家娘娘咂咂嘴,用一脸一言难尽的眼神看她,抱银呆呆地问:“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