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残留下的香气太甜蜜,描述得太浪漫,他想要接近严雪宵的世界。
少年坐在书桌前,第一次翻开了政治书的哲学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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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上课前王老师站在讲台上厉声道:“现在有的同学完全没把学习当回事儿,周末不在家学习成群结队跑去网吧,这周我们将会开展净网行动,绝不允许一位三中学生出现在网吧。”
庄州刚补完作业,听到这句话纳闷问:“老王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前排的男生用书遮着下半张脸,转过头小声开口:“听说昨天相亲失败了。”
“这就不奇怪了。”庄州担忧起下周西北赛区的晋级赛,不过省城的网吧,应该不至于管那么远吧,他提着的心又放下了。
而下午边城的医院里,季妈躺在病床上:“我觉得还是要和小迟说一下。”
季爸剥橘子的手一停,委婉地说:“小迟的性子你清楚,你忘了他上次打架回来,我怕他情绪激动做出什么事。”
他不是没把小迟当自己的孩子,可那孩子看自己的目光总也不亲,沉默又冷淡,他打心眼害怕那个孩子,听到季妈意外怀孕的消息他没觉得负担,反而松了口气。
季妈望着他。
季爸把橘子递给她,叹了口气:“我给他打个电话,你好好休息,医生说你现在不能激动。”
季爸走出病房,拨通了沈迟的电话,过了一阵,电话被接通了,他出声问:“小迟,最近过得还好吧?”
“直接说就行。”
他带了一丝紧张开口:“我和你妈妈想和你说一件事,你妈妈她怀孕两个月了,因为知道得太突然所以没和你说。”
少年似乎并不惊讶,言辞比上一次见面更锋利:“没必要和我说。”
季爸小心翼翼问:“你是不是生气了?你千万别多想,我们留下这个孩子也是不希望你一个人孤孤单单,那也是你以后的亲人。”
少年冷声说:“我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只有一个亲人,下次打扰我前,麻烦先把一万二还清。”
季爸本欲再说,可听到最后一句话什么也说不出了,终究是他们亏欠这个孩子的,面对陡然陌生的沈迟,他意识到终于失去了这个孩子,以前的沈迟不会将账算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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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迟垂下眼删除了季爸的号码,关掉手机往前走,没注意到有人在居民楼前拉起铁丝晾衣服,径直撞上晾衣服的铁丝。
白色纱帘挂在铁丝上,被风轻轻柔柔吹落,层层叠叠的纱帘中,一个穿着洁白裙子的女生慌忙走过来,有双大而明亮的眼。
女生望见他停住了,无声地看着他额头上的红印,似乎在问要不要紧。
他没有回答,只是帮女生把纱帘拾了起来,重新悬挂在铁丝上。
沈迟挂好后才回到出租屋,他看着空空荡荡的房子,情绪不明地在椅子上坐了许久,以至于忘了如常直播,正要打开电脑时,严雪宵的电话打了进来。
“发生什么了?”
少年戴上耳机,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毫无异常:“没发生什么,马上直播。”
对方没说话,似乎在等待。
他只能开口:“他们找我了。”
过了一阵,严雪宵的嗓音从电话那边传来:“不用为不值得的人难过。”
少年捏紧手机嗯了声,他想他也不是一个人:“没有特别难过,路上帮一个女生捡东西耽误了点时间,不过长得还挺清纯漂亮的。”
他担心电话费太贵,刚想挂断电话时,听到严雪宵语气平淡地问了句:“喜欢清纯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