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的动静,连长房的人都知道了,妙娘这边也忍不住从床上爬起来,作为程家的媳妇,她甚至皇甫氏这一胎承载了多少人的希望,且这事儿多半和今天程晏有关,她不能不去。
程晏倒是没阻挡她去,只是道:“虽说她肚子重要,但也不能仗着肚子就不讲道理,你又不是不能生,只不过早晚的问题,没必要指着她的肚子。”
即便是到了现在,程晏依旧觉得自己没有做错,皇甫氏大放厥词,他有理有据的反驳了,这是在表明程家的态度,若是怕她出事就装作没听到,现在就顾忌这么多,畏首畏尾的,日后真的要改革,上朝堂还没几下就肯定会让人干趴下。
“好,我有分寸的。”妙娘让人伺候快速换了衣裳,让守门的婆子开了门。
彩云跟在后面格外的担心,“二奶奶,这叫什么事儿啊。”
“谁也没想到她的气性这么大。”妙娘其实也是颇为烦恼,这事儿也是皇甫氏挑起来的,但是她真的有事,别人还得怪她和程晏。
真是无妄之灾。
她赶过去的时候,韩氏也才刚刚赶到,韩氏为人厚道,见到妙娘也绝口不提程晏的事情,还安慰妙娘:“我听说这怀孕初期,胎儿不稳,其实很容易这样的,只要调理得当都无事的。”
妙娘苦笑:“但愿如此吧。”
大范氏的脸色很不好看,看到韩氏和妙娘进来,扯了一下唇,在和心腹嬷嬷不知道说什么。
韩氏主动走过去问道:“三婶,弟妹如何了?”
这时,大范氏才抬眸看了妙娘一眼,语气不大好道:“还得等大夫来了才知道,现在我也是抓瞎,祈盼这孩子无事吧,否则我都不知道如何跟亲家交代。”
她一边说一边看妙娘,妙娘则没有露出丝毫心虚,反而劝道:“您放心,肯定无事的。老太君前儿刚往庙里为弟妹捐了香火,还请了菩萨来,即便一时有坎坷,也肯定会逢凶化吉,到时候跟三弟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的。”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妙娘说的这番话也入耳,大范氏也不好再责备,只些微叹气:“但愿如此吧。”
其实大范氏心里也清楚,这事头是皇甫氏挑起的,她一个外来的媳妇,居然当着程家人的面,要诛人家的族人,你若是个御史倒也罢了,可你只是家中的儿媳妇,好容易二房把事情摆平了,她说这话让五房的程温知道,他会怎么想?
程温是新皇帝的心腹,他知道了,会怎样针对她们小三房?
所以,大范氏发火也发不起来。
三人坐下,一时无语,等了一炷香的功夫,程时总算是请了大夫过来,大夫匆匆随着程时带领进去,妙娘和韩氏才跟着进去。
隔着帘子,大夫把了许久的脉,才徐徐道:“这位奶奶阴虚火旺,上热下冷,故而寒气入体,这怀孕初期,又多思多虑,见红也就在所难免。日后想要养好胎,一来是少思,二来是先卧床歇着,歇好了再走动。我开些保胎的方子,吃几剂就好了。”
听大夫这么说,大家才放心,大范氏让丫鬟送了双份诊金给大夫。
韩氏和妙娘上前,皇甫氏见了妙娘,冷哼一声。
这让大范氏都很尴尬,这大范氏虽然也是个不肯吃亏的人,到底养气功夫十足,即便要针对人家,也得等选好时机,哪有这样的。
但妙娘却放心了,这说明皇甫氏其实也是个真性情的人。
这样的人一般不会暗地里搞小动作,反而好相处。
探望了一回,妙娘才回来,床上的程晏着大红色寝衣,头发披散着,正就着烛火看书,他安静的样子,仿佛岁月静好。
“晏郎,怎么还不歇下,你放心,她吃几幅保胎药就成,大夫说孩子还是保住了。”妙娘看着他道。
程晏点头:“我知晓,我是在等你,你不回来,我总是睡不着。”
“我这不就来了么。”
小夫妻二人方才躺下。
这事儿本以为就这么落幕了,毕竟皇甫氏要保胎,也不会生什么事情,甚至大范氏都不会让她随意出门。
但没想到事情远不止如此,皇甫氏在闺中就爱好写诗作文,如今被关在家中,心中一股郁郁之气都化作笔下之言。
她写也就写了,还要传阅给以前一起组社的姐妹们看,这下本来一桩已经消弭下去的皇室丑闻引发轩然大波。
有些言官本就看程清不爽,直接上疏说元辅包庇子侄,程昀按律当诛。
程晷当然是不满这些言官,但其实这事儿他认为二房本就不该管,管多了本就出毛病,现在看看,毛病来了吧。
他还在犹豫的时候,程晏已经开始写文反驳了,他是先声夺人,言辞犀利,主要就是目前也没有国法说明驸马和下女私通就是死罪的,况且公主贤德,圣上贤明,你们若是再追究,难道希望,妻害夫吗?
儒家就讲这一套,君臣父子,公主再尊贵,也是程昀之妻。
你们是在逼公主杀夫吗?
女婿乃半子,程昀尚未触犯国法,你们群起而攻之,难道是要皇帝杀子吗?
此文一出,言官们不敢妄动,再者还有郭清这个礼部尚书打了招呼,大家都给程晏几分面子,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