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程晏总是要回家的,他回来时,妙娘肚子更大了一点了,妙娘主动拉着他道:“俩个小鬼头在我肚子里动来动去的,你都不惦记他们吗?”
程晏心道,你还知道哄我,还特意给我台阶下。
可你竟然那样看我,我……
算了,还是原谅她了。
他就道:“怎么不惦记,我不是有点忙吗?哦,对了,安廷会试未过,是么?”
妙娘有点惋惜:“他是没过,我爹娘让他去河南呢,估摸着是想为他寻一门亲事,也让他出去散散心。他今年也是二十岁的人了,说小也不算小了。”
程晏道:“若是娶妻,不拘门第,只要对方性情好,人好就成。”
“这倒是,我娘也这么说。”妙娘笑道。
但妙娘不禁又道:“不过,这里边门道就大了,都知道不拘门第,要对方性情好,可实际上还得有气度,可这气度又哪里是一般人家能培养出来的。”
即便现在你替人家说媒,问人家姑娘你要找什么样的对象,人家就人品好就行,但内里包含的含义可不仅仅这样。
一般没什么外在要求,只对人要求高的,那才是相亲市场上要求最高的。
这话说的很是,程晏忍不住笑了。
但一笑,又觉得自己输的彻底,又抬起下巴来。
妙娘就道:“你还在生气啊?有这么生气吗?”
她居然还敢跟自己提这个,程晏若非顾忌她的肚子,绝对会打她屁股,但现在只能把头一偏,没好气道:“我为何不能生气?谁让那个狼心狗肺的女人一点儿也不记得我的好,看轻了我。我程晏若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我就不会时时都想变法。”
“难道我程晏不知道怎么做官吗?要论做官,这天下的人没有比我懂的,可是我却冒天下之大不韪日后还要变法,你说我真是为了我自己吗?我是明知不可为却还是依旧要为之。”
妙娘懂了他的意思,他是说他比谁都知道他作为二房过继的嗣子,在婚姻选择上会有诸多的限制,他也知道怎样做才是最好,甚至某种程度三妻四妾可能罗氏还更愿意,但是他偏偏不是那样的人,妙娘认为他和凡夫俗子一样,不仅是看轻了他,也是践踏了他的爱。
她按住他:“我从来从来都不怀疑你对我如何?我若真的认为你和普天下男子一样,我顾妙娘这样贪生怕死又爱美的人,会跟你再生吗?你知道的,我若不愿意生,你强迫我也不愿意的。”
说罢,又拉着他的手放自己肚子上道:“你看看我的花肚皮吧。”
虽然努力保养,但是因为肚子跟吹气似的变大,肚子出现妊娠纹也是在所难免。
程晏掀开衣裳,看了看晶莹白皙的肚子上确实有纹路,他看的心疼不已,要知道妙娘是那种太阳大一点都会全身戴帷帽那种人,每天很长的功夫在擦身体,额头上长一个疖子都会吃半个月苦瓜的人,现在为了他,却不辞辛苦的怀孩子,就这样因为她担心,他还气不过。
想到这里,程晏抱住她:“妙娘,你真好。对不起,是我不好。”
他吻了吻她的肚皮,妙娘觉得痒,连忙推开他:“傻乎乎的,看你以后还生不生气。你若再生气跑出去,我以后不会这么哄你的,我肯定是一句话都不会跟你说。”
程晏忙陪笑:“再也不敢了。”
如此,二人才和好。
也不算是和好,因为程晏根本不敢和她吵,而且本来他回来就是想她了。
晚上睡觉时,妙娘害羞的看着他替自己涂香膏在身上,这好像是头一次他做这种事情,以前即便二人坦诚相对时,都没有如此害羞。
而且他涂的那么仔细,仿佛在涂一件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妙娘看他认真的样子,也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他一下,二人对视一笑,瞬间无限深情。
其实这个时候程晏才懂得了,什么叫做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
随着肚子越发笨重,妙娘许多事情都交给几位管事娘子在做,她当然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也不会真的就一分一厘算计的太过,反正在她可以忍受的范围内,她就当不知道。
当然,下面也不敢太造次,因为她们一直在妙娘手底下做事,是知道她的脾性的,她可不是面上看着那么慈悲,你若真这么想,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在俞青青的份例一向是足够的,管事的都清楚,俞青青以后总是要嫁出去的,现在不过是荣养在府上,再者她也只是个孩子,平素也只知道习武识字,不会讨好献媚,夫人对她也寻常,因此大家也不会针对她。
俞青青却是很满足,她现在学了射箭骑马甚至连排兵布阵也能自己看兵书,她攒的钱几乎都买了这些兵书。认字真是太好了,认识了字就能懂这些,尤其是程家最不缺的就是书,程夫人也好说话,对书从来不会吝啬借给她。
“青青,你怎么还在这儿?今儿夫人让厨下做了好些糕点,吃不完的全部赏下来了,咱们去吃吧。其实我知道若夫人不想给咱们厨下的人吃,何必做那么些,分明是特地便宜咱们嘛!夫人就是这样的人,从不说,咱们也知道她好。”
这是和俞青青交好的小丫头叫豆儿,只是个粗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