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气期,没有为了丹药毁诺。
台下的霸刀还没回过神,抱着药匣懵懵地仰头看着头顶的灯笼,他麻木地摸出一粒止痛丹吃了,被炼得半焦的腿上顿时不痛了。
然而心可太痛了。
台上的俞幼悠正想爬起来给自己疗伤时,人群外围突然传来声音——
“你们说的那个大师在哪儿呢?”
说话的是个身材伟岸,肤色古铜的男人,他没戴面具,上身赤.裸,胸膛上遍布的新旧伤疤将隆起的肌肉衬得越发英武不凡。
他挤进人群,没看到传说中的医修,只看到趴在台上像只死鱼的俞幼悠。
他不由皱眉:“小鬼就别来这种地方了,看看都被揍得爬不起来了。”
周围人突然沉默,在地上躺着的霸刀默默地拖着糊腿往角落缩。
见没人说话,男人又好奇打听:“不是说那位医修大师来了吗?敢问他在何处?”
俞幼悠咸鱼躺着,有气无力地开口:“大师不敢当,小鬼罢了,我就在这儿。”
*
吃了苏意致塞来的凝神丹后,逐渐恢复灵力的俞幼悠总算爬了起来。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对方盘腿坐在她对面,很窘迫地挠了挠头,手上胡乱比划着什么,最后才像鼓足了勇气般开口——
“想来大师不知我们身份……”
“你是天盾门的吧?”边上沉默的苏意致突然开口。
“嗯??!”男人大惊,惊喜发问:“莫非道友认识我们?”
东境有三大宗门,云华剑派,丹鼎宗,最后一个便是天盾门了。
“因为只有天盾门的人会在正常走路的时候突然做个持盾防御的姿势,尽管你手上没有盾,周围也没人要揍你。”苏意致冷静戳破。
他没说的是,也只有天盾门的人会拥有如此健硕可怕的肌肉和遍体的伤痕,因为天盾门的修炼方式就是不断磨练□□。
这修炼方式说直白些,就是不断挨打练就一身逆天糙皮。
天盾门的兄弟表情一懵,手开始疯狂抖动,似乎在按捺着想要做持盾动作的冲动。
最后他只能叹气:“既然被看出来了,那我便不隐瞒了,我们的确是天盾门的弟子。”
俞幼悠准确捕捉到一个字:“们?”
对方点头,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恳,也为了争取同情:“嗯,我们共有十人出来历练,他们九个都被打断腿,现在正躺在后厨洗碗还债,不得已我这才来拜托大师帮忙。”
“等等?”俞幼悠越听越不对劲。
天盾门可是东境三大宗,为什么弟子会这么惨,被打断腿扣在黑市刷碗还债啊!而且看这样子,眼前这兄弟都是筑基期了,怎么还无法反抗呢?
随后,俞幼悠就见识到了什么天外有天,沙雕外还有更沙雕。
“在下狂浪生,我们在几个月前听说桐花郡出现了诸多异兽,所以特意赶过来,想要同异兽大战磨练一番。”
苏意致凑到俞幼悠耳边帮着翻译:“就是想挨异兽的毒打。”
“万万没想到被云华剑派的人赶在了前面,我们刚到桐花郡,就听闻异兽已经被杀了。”说到这里,狂浪生气得往自己胸口狠狠打了一拳。
那力道让俞幼悠眼皮子都颤了颤,随后,他健硕的胸肌上瞬间浮出了一块淤青。
狂浪生继续道:“来都来了,我们师兄弟想着不能白跑一趟,于是索性来了传说中的黑市,想要在擂台上挣点钱回去。”
“但是万万没想到,黑市擂台竟然恐怖如斯!”
那是狂浪生最惨痛的记忆,他们一行人仗着自己皮糙肉厚,觉得炼气筑基期的散修们打不动自己,于是……
他们去了楼上的金丹期擂台,想要挨更狠的打。
“我们头一次来黑市,没想到散修们居然这么强。”狂浪生英俊的脸上露出些许窘迫:“我们先是把灵石输了大半,而后又被打断了腿,因为这种事着实丢人,我们那时候不好意思让丹鼎宗的丹修们知道,所以就想着来黑市找医修接腿……”
俞幼悠三人交换了一下微妙的眼神。
不好意思,现在坐在你面前的就是丹鼎宗的丹修。
浑然不知内情的狂浪生继续讲述悲惨遭遇:“我们在黑市某位高人的指点下去找了那位申鲧大师。”
说到这里,狂浪生沉默片刻,俊朗的脸上浮出一丝阴影。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俞幼悠懂了。
“灵石被骗完了?”
狂浪生面上表情逐渐麻木:“嗯,而且芥子囊也被偷走了,只留下我九个断了腿的师弟。为了赚药钱,我只好再来打擂台,不曾想散修们不讲武德,挨个挑我上台,到最后我们把盾输没了,还倒欠了两千块灵石,连通知师门长辈来赎的机会都没有,也无法出去找丹鼎宗救援,只能在这儿卖身还债。”
“后来在此打听了半月,才知晓那申鲧是个骗子,真正的好医修是大师你!”
俞幼悠对于马屁毫无波动:“那你为何不直说你们是天盾门的,让他们带着你们去拿赎金?”
狂浪生:“说了,你们是第一个信我是天盾门弟子的。”
也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