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然而俞幼悠已经收了手,和两个少年并肩走出去了。
……
然而就在俞幼悠踏出石室后,方才一直闭目的妖皇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注视着前方的乌未央和白狼。
它视线落在后者身上:“她所说的是何事?”
白狼一声不吭,只是静静地站在妖皇对面,声音很平静:“我答应她不说。”
幽蓝的狼眼和另一双金色对上,妖皇瞪了它许久,然而白狼却像座雕塑似的一动不动。
妖皇烦躁地摆了摆尾巴,这崽子从小到大都死犟得讨厌!
于是它将视线落到乌未央身上,眼神倒是柔和了一些:“小蒲呢?她为何还没来看我?是怕我怪她偷偷生了只崽子吗?”
乌未央的表情怔住,她握着金弓的手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最后视线缓缓地垂下。
她早就知晓会有将这道伤疤揭开的那么一天,公主去世的消息也不可能一直瞒着陛下。
可是真到此时,那些血腥的记忆涌上来,并着那只漂亮的银色小狼奔跑的画面,竟然全都堵在了嗓子眼。
妖皇的尾巴尖突然有点发紧,它缓缓站起,走到乌未央跟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
“未央,公主去哪儿了?”
乌未央闭上眼,艰涩地回答。
“公主已经不在了。”
巨狼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整间石室里只剩下乌未央低哑的声音——
“……那人族修士便抢了小殿下逃遁而去,除了远在万里之外抵挡异兽潮的百里大人外,前去追杀那个人的亲卫一队无一人生还。”
“小殿下从小被弃养在东境桐花郡的一条巷子里……”
妖皇沉默地站在原地。
它曾夸过乌未央的声音,说是能让人瞬间想起妖都以北那片辽阔的草原和碧蓝的天空,很有翼族王者的气势。
然而此刻,也是这声音,一句一句,似刀削剑凿一般无情地自它胸口剜过。
它甚至尚未见到自己幼崽长大的模样,也还没来得及再替幼崽梳理杂毛。
那只总爱一边跑一边飞毛的小狼崽子,和幼犬似的爱摇着尾巴乱嚎的小狼崽子,就这样没了?
而那只更小的半妖崽子,就这样像条流浪狗似的在一条棺材街后的贫民巷里艰难长大。
没有自己所以为的丰厚资源,也没有长辈疼爱,只能吃着百家饭,熬着一月比一月更痛的血脉反噬,全靠着自己拼命炼丹才活到现在。
难怪她什么都不会,连狼叫都是乱糟糟的。
难怪她连糊掉的几粒丹都舍不得丢,自己吃的也都是些低品丹药。
因为它的小狼崽子,什么都没拥有过。
银色的巨狼仰头,呜咽着发出悲恸至极的低嚎。
*
妖族的局势暂定,那些部落逐渐败退,但是依然有不少部落在暗中谋划反叛,所以妖都这边由狮子匆负责去追杀以及清剿,乌未央出面主持事务。
不过妖皇归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妖都,原本还被前阵子的肃杀吓得不敢出没的妖都子民们顿时一扫恐惧,而黑石塔亦逐渐恢复秩序,外出清剿灵兽的队伍也多起来了。
然而十三人小队除了定时去饭堂风卷残云外,连黑石塔都不想出。
从石室中出来的俞幼悠真的打算休假了,其他队员亦是懒洋洋地不想动弹。
赵光霁抱着自己那把已经臻至高级法宝的灵剑,幸福叹气:“说实话,淬剑比杀异兽还累。”
剑修们颇为赞同地点点头。
狂浪生哼了一声:“煅盾才累呢,你瞅瞅我这盾,我没日没夜地抡大锤砸了十万次才勉强重煅完成。”
盾修们深有同感。
御雅逸在角落发言:“我觉得还是孵蛋最累。”
然而这里没人能与他共情,御雅逸只能悻悻地抱着踏雪继续给它梳毛。
启南风带了很多凡俗的话本,这会儿全被众人瓜分了捧在手里看,越看越起劲。
“别人的修行之路怎么就这么有意思呢?出门就天降法宝,买东西必捡漏,去拍卖场必发财?”
“咱们的修行之路就是出门被异兽追,买东西没灵石,去拍卖场……入场费都不够。”
就在十三人小队正在享受难得的清闲日子时,门外却突然有人到访。
瘫软的众人都不想动,开始怂恿:“小鱼去,肯定是红琅又来找你了。”
俞幼悠打了个哈欠,懒趴趴地拿灵力把石门开启。
然而进来的却并非红琅,而是明显萎靡不振的白宁,他背后的白色翅膀上居然都蹭了点灰!
启南风放下手中的药材大全,纳闷地看向白宁:“你怎么来了?”
白宁瞅了瞅这间奢华得过分的石室,刚找了个椅子自己坐下,边上的茶具居然就自行咕噜沸腾着热水替他斟茶了。
他立马被吓得羽毛一颤。
“我们人族的一点小玩意儿罢了。”启南风微微一笑,“对了,你不去帮乌前辈,跑来找我们做什么?”
白宁坐下,无视掉这满屋子的稀奇法宝,长长地叹气:“乌大人最近忙得不可开交,我从云中山脉出来到现在,至今还没见到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