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拍拍女儿的手,问道:“那咱们什么时候搬家?”
许永益沉吟了一会儿:“尽快吧。回去我先去找中人,让他给咱们挑一家下人,最好是中年夫妻带十三四岁孩子的那种。这样男孩儿可以跟着崇文,女孩儿可以给小雪做丫鬟。夫妻俩可以帮着咱们拌菜。”
他转头看了许崇文一眼:“不过买人这事急不来,要是遇不着合适的,就得等。崇文这边耽误不得,明日我早上送菜到京城酒楼,就把他送过来,晚上再让他雇一辆骡车回去。先这样跑着。等买了人再让一个人跟着过来做饭,他就不用来回跑了。”
许雪看了看哥哥,出主意道:“爹,刚才我看赵十太太挺和气的,老太太也叫咱们搭伙。不如让哥哥跟他家商量,给些钱,让他家做饭的时候帮着哥哥做一份。这样哥哥就不用来回跑了。就是一个人住在那宅子里……”
她问:“哥,你怕不怕。”
许崇文白她一眼:“你以为我是你啊?我都这么大了,还是个男孩子,怕什么?”他向许永益道,“爹,就按妹妹说的这样做吧。您早上送我,太赶了,来不及。”
许永益也觉得女儿这个主意好。
酒楼要凉拌菜,供是中餐或晚餐,不需要一大早赶着送。偏儿子上学的时间早,他早上拌菜估计赶不上趟,时间会非常紧张。如果让许崇文吃住在京城,就互不干扰了。
至于许崇文在京城一个人住大宅子怕不怕,在赵十太太那里吃得好不好,暂时他不考虑。
男孩子,就得有点吃苦的精神。更何况,这只是暂时的,最多半个月他们就全家搬上来了。又没冻着饿着他,实在没什么。
“那就这么办。”
说着,他很感慨地摸了摸女儿的脑袋,越发感激赵如熙当初劝他的话,把许雪送进了书院念书。
绥平伯府里,送走许家人,赵如熙跟着朱氏进了她的院子,问道:“娘,府里今天没出什么事吧?”
她今天总感觉家里气氛有些不对。
“唉,魏氏被行刑了。”朱氏道,“你二叔午时领着四个孩子去收殓了她,草草把她拉到郊外临时买的坟地里去埋了。回来后到你祖母这里磕了个头,这才回去。靖安本就没怎么好,这会儿又烧了起来,满嘴胡话。”
今天赵如熙虽去了大理寺,但张常慎大概不愿意拿这种事扰乱她心神,特意叮嘱钟升荣别跟她说这件事。因此赵如熙都不知道。
赵如熙的心一下子变得沉甸甸的。
不管魏氏有多可恶。前些日子还闹闹腾腾的一个人,忽然间被砍了头,想想总感觉不舒服。
她自己都尚且有这种感觉,更不用说老夫人、朱氏这些跟魏氏相处多年、以及二房的那些人了。
她抬头看了看赵元勋,问道:“爹,三房这段时间可有什么动静?”
赵元勋对魏氏向来没好感。这女人整日在府里作天作地,给他母亲和妻子惹了多少麻烦。再想想女儿受的苦,他什么同情心都没了。
他平时跟魏氏也没接触,因此对于她的死,并没有什么感触。
提起赵元坤,他冷哼一声:“你三叔果然如你所说,巴结上了太子,谋了个詹事府的官职。他还给你二叔也弄了个官,不过不是詹事府的,而是京城兵马使司的。他还想让你三婶给你二叔说媒,说个詹事府同僚的守寡的女儿。如此一来,你二叔就牢牢地掌控在他的手心里了。”
赵如熙顿时来了精神:“那爹爹你打算怎么做?”
她就知道,赵元坤这个人是不用她自己伸手去灭的。
老夫人别看做事情偶尔有点糊涂,但这么多年能把赵元坤死死压制住,不是没有手段的。
赵元勋虽然病病秧秧,也是个头脑十分清明的。他能活到现在没有被心机深沉的赵元坤害死,不说辖制他吧,至少自保能力是有的。更不用说先前对付魏氏时,赵元勋和朱氏所使的那些手段了。
赵元良和赵元坤身边绝对有不止一个是老夫人和赵元勋的眼线。即便分了家,二房和三房一时半会儿也培养不起亲信,又不知身边哪个是奸人,就只能用着。
如此一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大房人的眼睛。
更何况侯府出事,是在三年之后。三年的时间,她能做多少事了?到时候她即便能力有限,不能阻止事态的发展,他们还是可以利用老夫人埋在元坤身边的人,把赵元坤给弄死弄瘫了。毕竟太子谋逆是忽然发动的,时间她都知道,让绥平伯府从这滩子泥淖中脱身出来不是难事。事情没到那一地步,她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也不愿意让老夫人和赵元勋觉得自己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这辈子有这样的家人,她非常珍惜。为了这么个赵元坤让她被亲人嫌弃、疏离,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完全没必要。
因此她先前只是提点老夫人和赵元勋,并没有针对赵元坤做什么,打算看看情况再说。
结果没想到赵元坤比书里写的还蹦跶得欢。毕竟上辈子府里没有分家,他这个时候,还被老夫人和赵元勋压着。现在分了家,他提前蹦跶,而且事情正沿着她提示过的方向发展,引起了老夫人和赵元勋对他的重视和防范。
这样她就不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