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整个县城有条不紊的运作起来,道路在修,工坊开工,学校开学,田地由农民打理,护卫队也兢兢业业的操练起来。
安西和慧娘把两个孩子送入琼林苑,就各自忙活起来。
安西要统筹安排各项事务,而慧娘已经从香皂坊解脱出来,开始研究起安西提供的纺纱机图纸。
无论香皂怎么挣钱,关乎民生的还是吃饱穿暖,在经历了花大价钱从外面购买布匹之后,安西就决定推出这个了。
等到纺纱机研制出来,布匹的价格会成倍的下降,百姓们再也不担心买不起衣物了。
另外,年后安西又组织了一次商队,这次有商人购买了大量的粮食回来,因为有安西提供的粮食打底,因此并没有提高多少价格。
这也就导致了,许多存了点钱的百姓都花钱买了许多粮食,在家里存着。
粮食的问题解决了,但不代表安西那两千亩冬小麦就不引人注目。
大家都是种了一辈子田的人,即使小麦这东西接触的少,但看看麦穗也知道,产量好像异常的高。
对于粮食,他们从来都是最敏锐的。
因此,到了三月,就经常有人明里暗里打听冬小麦的产量。
听到下属回报的时候,安西也没有藏着掖着,而是明晃晃的告诉大家,这就是高产的粮食,除了冬小麦之外,他手里还有红薯土豆玉米和南瓜的种子。
而且这些的产量更高,肯定都超过了亩产千金,如果百姓们需要,可以到夫人名下的粮店购买。
这话一出,原本打小心思的人瞬间不见了,好像生怕安西强逼着他们买种子一样。
倒是那几个下属,因为之前的种种事,对安西有着莫名的信任,都去店里买了种子回家试种。
之后,店里就彻底冷清下来,连着半个月没有人进去过。
张小冰愤愤不平的跑来找安西,“大人,你明明是为了大家好,给他们提供高产的种子,他们居然还怀疑大人不坏好心,真是太不知好歹了。”
安西疑惑,“怎么回事?”
张小冰的脸色依旧气愤,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强烈的火气,“也不知道是哪些人传出来的谣言,说是大人做生意赔了,原本大人是打算卖粮食的,但有了福记粮铺,大家都去那里买粮食了。大人您为了把粮食卖出去,就说这些是高产的种子,要把吃的粮食当种子卖。”
“粮店那里没解释吗?种子和吃的粮食不是同一品种的啊?”安西问道,他卖的粮食是稻米,而种子是其他东西啊,土豆红薯玉米这些的种子,一看就不一样吧?
“那些愚昧的百姓不信,还以为您是为了诓骗他们去粮店的手段。毕竟您是县令大人,之前又是给他们发粮发工钱,都进店了,他们也不好意思不买不是。”
“我就奇怪了,为什么他们一定要买福记的,不买我的?两家的价格是一样的吧?”
“额”张小冰语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无事,你但说无妨。”安西还真有点好奇。
“大人,您的粮店只买大米,那白花花的精细粮一看就是好东西。福记粮铺的稻米价格和您是一样的,但他们也买卖更便宜的粟米和苞米,还有陈米。”
安西明白了,瞬间哑然失笑。
他以为自己提供的是最便宜的粮食,但对百姓们而言,还有更加便宜的,粟米和苞米难吃是难吃了点,但也能填饱肚子。
之前没得选,他们自然愿意吃好的大米,等到福记粮铺开张后,他们就选更便宜的了。
偏偏这时候,安西推出了所谓的亩产千斤的种子,就难免有人阴谋论了。暗搓搓地怀疑安西是粮食卖不出去,找个借口把百姓们诓骗进店,好让他们碍于情面,买自己的粮食。
安西扶额,这真是无妄之灾了。
张小冰看他脸色无奈,小心翼翼的安慰,“大人,都是那些人无知,属下是相信大人的,大人你别生气。”
安西摆摆手,倒也不是很在意,他只买了一点种子放在粮店里,有人买就卖,没人买也没事,反正到时候都可以自己种。
毕竟他资金有限,种子买的也不多。
至于粮店的生意,他就更不放在心上了,原本就是预备着帮百姓熬过水灾这个特殊时期的,既然百姓们不需要了,那关门也没关系。
那些大米,安西也有的是办法消耗光,毕竟他还有那么多的作坊呢,食堂开起来就什么都解决了。
还有书院,中午可以负责一餐饭食,把精细粮留给孩子们也不错。
打定了主意,安西也就没在关注粮店的事,只让一人在那里守着就行,他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三月底了。
为了能赶上下一波的农时,安西组织了近百人的队伍去收割,很快,一亩地就收割完了。
“快称称,有多少,有多少?”张老头急切的问道。
作为这两千亩地的总管事,张小冰的爹一直尽心尽力伺候,当看到麦苗一点点长大,麦穗一点点饱满,他心里就有预感,这冬小麦的产量肯定不低。
一想到年底自家也可以种这么高产的粮食,心里就激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