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进入宽敞的房间内,热气扑面而来,地暖和壁炉同时提供供暖让大会议室比一般的宿舍住房还暖和,但黑石消耗也大,所以平时不怎么用,一般有啥碰头会都在活动房里进行,没啥大事并不动用这间屋子。
蓝果一打眼就看见了盘腿坐在前排交头接耳的族长们,二十一个雪狼族族长都在,两个猫族族长(含夏)也在。再往后,是地精老沙门、灰矮人巴鲁,红叶、阿山、秋、青岩、大水、青草、大河、鱼骨、迷迭香等人。
蓝果心中一动,拉着伴侣雪花坐到青草附近,安安心心地等待阿云上课。
战士们在部落内的发言权被阿云限制,这是蓝果两年前才琢磨明白的事。
这还没完,战士们渐渐从权力中心剥离后,加入进来的各项工作负责人在自己负责的事务上话语权一天比一天大过与族长们的“特权”,去年时族长们对人员上的分配就已经插不上嘴,如今又多了这么多的族长并列,原本拥有绝对权力的族长们已经不可能再以某个人的意志影响到部落里的发展变化。
琢磨出味道后蓝果对此是很有些心惊肉跳的,可冷眼旁观下来,这样的变化蓝果也确实是挑不出错,甚至还很有好处……比如说对工程建设一无所知的火炎如果插手他负责的道路建设,那绝对不但帮不上忙、还会延误工期。
接受了现实后再去客观地留意部落内的人事变化、权力结构变化,蓝果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内心渐渐地愈发赞同阿云的做法——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外行不指导内行,不管是在工程队还是在别的项目上都是有道理的。
理解了这一点,再去回味阿云调整部落里权力结构的过程,蓝果满心满眼只有佩服二字……他可不是浑浑噩噩过日子的人,许多事情他都默默地看进了心里,不说阿云拿来举例的那些故事,夏的部落为着族长这位置出了多少事?青岩被流放,部族分|裂,三百多人的部落只剩下十分之一的人口狼狈地跑来投奔——权力结构变化、权力转移这种事儿,真心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完成的事。
阿云的手段让这一过程在部落里无风无浪地进行、不引起任何内部动荡便完成了整个操作,看不懂还罢,看懂了的人,想不佩服阿云是不可能的。
更别提阿云从来不避讳于在部落内谈权力,他甚至是直白赤果地让大伙儿去理解权力到底是啥、权力会让人产生什么样的改变、权力在受限制和不受限制的两种条件下会往哪个方向转移——翻来覆去地讲,拿自己举例讲,让大伙儿多思多琢磨多体会,生怕哪个手底下管着事儿的人搞不清楚围绕着权力有可能出现的一系列戏法;要是谁浑浑噩噩地过日子,阿云简直恨不得拎着别人的耳朵使劲儿往人脑子里灌……
“都来齐了啊?”
蓝果从沉思中醒来,抬头看向大门处,便见阿云精神奕奕地抱着一大摞树皮纸走了进来。
“诶——又要做题?”大河这个标准的学渣看见那摞树皮纸,当即抱头惨叫。
“少啰嗦,再废话你做双倍题!”萧云恶狠狠地。
大河赶紧捂住嘴巴,旁边的青岩没良心地笑得很大声。
大伙儿都是盘腿坐地上,萧云把树皮纸放下,也是盘着腿坐好,手一拍那摞“考卷”,笑呵呵地打量了一遍众人:“大家的学习态度很积极,我非常高兴……哦,雪花来旁听啊?这个很好嘛,雪花的好学精神值得我们大家学习哦!”
雪花心虚地看了眼伴侣蓝果,憨厚地傻笑。
“今天的大课,要给大家讲的不是虚构的故事,而是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我们讲出门在外与别人打交道要多听、多看,为的是从别人的经历中学到对我们有用的经验知识,当我们遇到类似的事情时,我们可以做到心里有数,不容易慌张。那么我们现在要讲的呢,就是虎族的故事……”
坐在前排的峰族长自萧云进门后便坐得特别端正,萧云开始上课后,峰族长上半身略微前倾,听得十分认真。
来到火炎部落这一个多月,先后跟着上了六堂“大课”,峰族长的世界观可谓刷新了一遍又一遍……连火炎部落发展得这么惊人的势头都没有幼崽阿云给大家上课的内容更让他震撼。
中部的部落每年都会与外来的商队打交道,与商队接触过数次的峰族长自认算是个眼界开阔之人,别的族长琢磨的是新生的小羊能不能健康长大,而峰族长的眼睛是盯着虎族和猫族的——自十年前借出的三名精锐战士一去不回后峰族长便察觉到虎族没安好心,不等临近的猫族借故抢草场便提前带着族人向布雷江沿岸转移;待从牛头人口中听说王庭有来自兽人帝国的人出入,他立马带着部族过了江、远离王庭控制区……他不能肯定虎族能为祖先的情分而不朝雪狼族下手,虽然雪狼人并不畏惧战争,但他也不愿意让族人消耗在战场上。
看见断臂战士阿一后,峰族长大呼庆幸、同时也难免自得……若非他有先见之明,阿一的部落遭遇的事儿他们原本也是有可能遇到的。
峰族长的这种自信,在上了第一堂课后便彻底被打碎……
火炎部落不但警惕地防备着虎族,还把目光投向了隔着大海的南大陆,他们以人类王国复杂的环境为蓝本、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