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盛远握着方向盘,声音温润,“你醒来以后,我觉得你都不像我认识季明崇了,说不上来,现在你又是我认识季明崇了。”
其实,很长一段时间里,盛远都觉得季明崇是陌生,偶尔他会怀疑,他跟季明崇真认识二十多年吗?
昏迷五年,真能改变一个人吗?
现在,看着季明崇这烦躁模样,一瞬间,就让他想起了二十出头季明崇。
那时候季明崇虽然意气风发,但偶尔听到别人质疑,碰上烦心事,也会表露出来。
他以为季明崇醒来后会无法接受现状,肯定会恼怒会愤懑,可是没有,季明崇出奇淡定,后来为了扬名山这个项目奔走时,他身上不见一丝浮躁之气,就像……
“就像你已经没有了喜怒哀乐。像是七八十岁老人。”盛远这样说。
季明崇沉默。
“刚才,我感觉到你又回到了从前。你在烦躁什么?”盛远很好奇了。
“不好说。”
“不是不能说?那就说呗,我听着。”
“也不能说。”
盛远也不气,“你不好跟我说,就跟阮素说吧。”
季明崇一顿,“为什么跟她说?”
“难道不是?”盛远看他,“我看你现在什么事都跟她说,果然妹妹就是比朋友贴心对吧?诶,我也好想有个妹妹来着。”
“你别说了。”
季明崇按了按额头,听到妹妹这个词,头更疼了。
-
季明崇并没有在外面游荡太久,盛远将他送到家后就走了。
来到院子,阮素刚洗完头发,正坐在院子里,一边用干毛巾擦头发一边听毛豆唱歌,目光明亮,笑容浅浅。
他将轮椅放在一边,扶着靠着门站着,看到这一幕,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异样又一次席卷而来。
作为一个聪明人,他知道这种异样是什么。
同时作为一个情感经历并不丰富人,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长期以来空白而造成了一种错觉。
阮素见他回来,赶忙上前想扶他。
但他现在还真怕跟她有什么肢体接触,会让头脑更不清醒,他避开了她动作,而她在伸出手时,也察觉到不该有太多肢体接触,果断地也收回了手,两人都沉浸在自己微动作中,于是也没察觉到对方跟以往不同。
“那个……”
阮素知道他不习惯她喊他二哥。
现在反而不知道该喊他什么了。
明崇是以前称呼,大哥也是之前。
她不想再纠结这些细节,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将那个私信视频给他看,说起正事,她态度也自然了很多,“今天有人给我发了这个视频,视频里,好像有人在跟踪偷拍我跟周羽蓝,现在不知道是拍我,还是怕她,我心里还没底。”
季明崇也恢复了之前淡定,“你把视频发给我,我让人去查一下。”
比起阮素,季明崇人脉明显更广。
他几个朋友都是很厉害人,想要查这些事情简直易如反掌。
阮素明显松了一口气。
季明崇看她刚才说话时担心神情,忍不住说道:“你别担心,有我。”
这话一出,他愣住了,前面那句话还好,他为什么要说“有我”?
阮素倒也没想那么多,“恩,我别倒不怕,就怕有人想要算计什么。”
本来她是怀疑阮蔓,可转念一想,阮蔓现在何必跟踪她,以她对阮蔓了解,只怕是对她避之不及,怎么可能还会做这些事。
毛豆在一旁听着,嘴里还包着棒棒糖,他嘟囔一句,“叔叔跟素素真是奇怪。”
阮素跟季明崇:“……哪里奇怪了。”
“我要是知道,就不会用奇怪这个词了。”毛豆耸耸肩,“反正你们大人就是奇怪。”
如果毛豆更大一点,更懂一点,就会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奇怪了。
这两人,都想像从前一样对对方,心里是这样想,可身体上,又不自觉地悄悄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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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季明崇冲完凉跟往常一般擦头发,擦着擦着,脑子里又浮现出阮素歪头擦头发一幕。
他动作慢了下来,索性将毛巾扔在一边。
他盯着被他放在一旁男戒指。
男戒指不知道他能听到它们声音,别人也听不到它们声音,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最好树洞了。
“我对她,”季明崇犹豫,“该不会是雏鸟心理吧?”
他怀疑是有充分理由。
他醒来后,第一眼见到人就是她,刚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就被告知,她成了他妻子,虽然是无名无实。
会不会,他骨子里也有卑劣因子,他潜意识里知道她是他,所以,他不愿意让盛远跟她有别接触,所以,在有了真正算得上暧昧肢体接触后,他会浮躁?
如果是这样,那也太恶劣了。
男戒指懵了:“雏鸟心理是什么意思?是说,主人是雏鸟意思吗?人类雏鸟是什么意思?”
季明崇陷入了沉思中。
男戒指似乎也明白过来季明崇是在为什么烦恼了。
还没来得及激动发声,就听到季明崇低低地说:“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