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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大衣跟纱巾(捉虫)(2 / 3)

郑国强买的,他发了奖金就上商场买衣服。听说是出口转内销的尾单货,妻子跟女儿一人一件。

给陈凤霞的是大衣,薄款的,刚好这个季节能穿。给女儿的是毛呢连衣裙,今天她就穿着新裙子出的门。

这两件衣服是不是正经的外贸原单尾货,陈凤霞不知道。她就晓得大衣跟呢子裙都不便宜,加上女儿的小皮鞋,直接清空了郑国强五百块钱的破案奖金。

嗯,他不跑外勤,但是上报材料是他整理的,所以算奖金的时候也有他一份。

结果这人一口气花了个一干二净。

搞得陈凤霞都不晓得要说他什么好。

陈凤霞原本没打算穿大衣。她一年到头一般也就是过年的时候才套件新衣服。

这大衣摸上去料子不错,过年的时候她可以穿回去,勉强算个衣锦还乡,总归不能在老家人面前丢了面子。

郑国强说她无聊,秋天的衣服非要摆到春节穿,纯粹找冻,也不怕感冒。

陈凤霞当时反驳,她到时候不会在里头穿保暖内衣跟羊毛衫啊。

现在,衣柜门开了,太阳从窗户打进来,刚好照在大衣上。驼色的衣服泛着层柔和的光晕,引得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摸。

多舒服的料子,穿上身,里头配白毛衣,再扎上那条乔其纱的丝巾,真好。

陈凤霞偷偷看了眼窗外。外头静悄悄的,只有杜招娣收拾锅碗发出的声响。

偶尔,还有只鸽子扑棱着翅膀穿过院落。

陈凤霞深吸了口气,跟做贼似的伸出手,探向了衣柜。

外头突然间传来脚步声。

陈凤霞手一抖,慌里慌张地从衣架上拽下了衣服。衣架被拖得弹到了地上,发出“啪”的声响,吓得她浑身一个激灵,差点儿跳起来。

外头来的人已经扯着嗓子问:“还有吃的吗?有什么随便给来点。”

是早上起晚了的单身汉,不耐烦再自己做吃的。

杜招娣从厨房里头出来,大着胆子招呼客人:“还有玉米跟南瓜馒头,你要哪样?粥还剩下半碗了,你要的话送你了。”

客人赶紧道谢,直接呼呼啦啦喝完了温凉的粥,然后一手煮玉米一手馒头,左右开弓的吃着走了。

陈凤霞悬着的心这才落回胸腔子。

慌什么?

脑袋瓜子里冒出个声音骂自己:在你家里头,你自己的衣服,你有什么好怕的?

是啊。

她捂住胸口,重复了一遍脑海中的话。

就是,她的衣服呢。大衣,舒舒服服的呢子大衣,崭新的大衣。

她有什么好怕。

她抱着衣服一屁股坐回床上,大口喘着粗气。

穿衣镜里头照出了她的脸,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她眼睛瞥到了,就下意识抹了把脸,骂了声:“神经病。”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骂她自己。

可不是发神经吗?手跟枯树皮一样,也用来抹脸,脸都被擦得生疼。

陈凤霞努力镇定下来,先放下怀里的衣服。

再这么抱下去,多板正的大衣也得叫搓皱了。

她站起身,三两步走回衣柜前,翻出条白毛衣。

这衣服还是早两年娘家一位远房表姐给她的,说是从香港那边回来的,洋气的很。

可都过了好几年,再洋气的衣服上头也起球了,离时髦大概是艺术馆到博物馆的距离。

不过没关系,白毛衣,再过几十年,基础款也是那样。

陈凤霞放下衣服,准备脱了身上的马甲式短袄换上。手都开了扣子,她又改了主意。

对,得先洗把脸。

卖了一早上的早点,就算没有油炸烟熏,她的脸也全是熏出来的油光啊。

哎呦,刚才自己就这样跟个傻子似的抱着大衣,还从架子上拽衣服。

老天爷哎,衣服都被糟蹋了吧。

陈凤霞有心想翻检大衣,又怕本来没弄脏,再让她的手抓一回,直接勾出球了。

她赶紧跑到厨房,先打了半盆热水准备洗脸。

端着盆出来时,陈凤霞差点儿迎头撞到杜招娣身上,吓得她手一抖,盆里的水都晃了几晃,溅了两滴到地上。

杜招娣不明所以,看她要端盆出去,赶紧开口喊:“凤霞,你放着,我来洗。你去学校吧。”

说着,她将电饭锅放在了灶台上,伸手要接陈凤霞手上的水盆。

陈凤霞下意识地想松手,却在最后一瞬紧紧握住了脸盆的边:“我,我脸上沾了灰,不洗干净去学校,人家看了要笑话明明的。”

对,她不能蓬头垢面灰不溜秋地跑去学校,她得给女儿长脸。

想到这点,陈凤霞心里头舒服多了,感觉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理所当然。

杜招娣是个反应迟钝的人,就呆呆地“哦”了一声,松开了要端脸盆的手。

陈凤霞只觉得自己手上一沉,那半盆水又归属了自己。

她端着脸盆,跟被狗撵了一样,直接跑进了浴室。

等到门关上,她才喘了口粗气,捧起水打湿自己的脸。待脸上湿透了,她又开始不知所措。

洗脸要用什么?洗脸皂还是洗面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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