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和安满脸笑容,端出一盘菜来。
众人打眼一瞧,这什么暗香疏影,分明就是炸梅花。
刚开了的梅花洗干,沾了蛋液,下火油炸的酥脆。
摆盘的也有意境,暗香疏影月黄昏。
“原是这个,我当是什么。”
阮烟忍不住笑了,自己尝了一个,滋味倒是不错,翌日,她便送了这道菜给安妃。
安妃原以为是什么菜,瞧见是炸梅花时,也笑了,对阮烟道:“这真是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
阮烟可没指意这火会烧到自己头上,一下不乐意了,“姐姐这话是夸还是骂?”
“既是夸,也是骂。”
安妃点了下阮烟的额头,“你倒是不笨,我教出来的徒弟,去给你闺女当师父。”
阮烟捂着头歪倒在安妃膝盖上,“我这不是让她们散散心嘛,再来,我也想,她们几个多亲近,将来真要是……”
她说到这里,不说了。
但意思,安妃也明白。
远嫁蒙古的格格没有个数的,不是嫁了大格格、三格格,下面的妹妹就能逃过一劫。
蒙古部族多,皇室格格再多,也未必够填数。
安妃心里叹了口气,捏了捏阮烟的手,“儿孙自有儿孙福。”
阮烟笑笑:“姐姐不必说,我心里明白。”
哈宜瑚跟和卓起初闹了几天不愿意上学,阮烟拿了点心当奖励,若是乖乖读书,夜里就能多吃两块玫瑰糖。
玫瑰糖的诱惑大,哈宜瑚跟和卓就此不说不上学的事了。
两人浑然没察觉,早上的点心没了。
康熙来信的时候,阮烟就把这些趣事给写上。
她心里存着私心。
哈宜瑚跟和卓不同雅莉奇,生雅莉奇的时候,万岁爷还不至于那么忙,等哈宜瑚跟和卓生下来这几年,万岁爷却是忙得脚不沾地,再加上碰上太皇太后薨了,万岁爷往后宫走动便走。
因此,万岁爷同哈宜瑚、和卓父女情分自然不那么深。
他日即便要嫁蒙古,嫁给哪个亲王也是有门道。
科尔沁部是最好的,毕竟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是出身科尔沁,博贵人也是。
沾亲带故,那边即便忌惮,也得给后宫娘娘们薄面。
万岁爷不往后宫走动,写信多提起哈宜瑚还有和卓也是一样的。
这样一来,将来指婚,也顾念着几分父女情分。
阮烟这边为两个孩子谋划。
而另外一旁。
索额图也在为太子谋划。
书房里点了烛火。
胤礽拿笔练字。
每日练字一个时辰是从小养出的习惯,即便是到了上书房,也是如此。
凌普也知道太子的习惯,因此即便来了,也老实地在一旁等着。
他在外是大名鼎鼎的内务府总管,可在这里,也不过是太子的奶父。
说到底,有了太子,才有他。
等练完字,小太监们熟稔地将那些字挂起晾干。
胤礽洗了手,用热帕子捂着手一会儿去了手腕的酸痛后,才看向凌普:“奶父这回进宫是为何事?”
凌普恭敬地奉上一份信。
胤礽瞥了一眼,瞧见上面的字迹是索额图的,心里有数了。
等拆开信封一看。
索额图字里行间提及的都是太子妃之事。
大福晋生下一女,如今又有喜。
大阿哥更是被万岁爷钦点跟随去南巡,十几个阿哥也就他有这荣幸。
胤礽早料到他坐不住,定要写信前来。
但索额图所写的,也的确不是虚话,句句话都是为他所想。
胤礽看着书信,沉思许久。
打从大哥成婚后,他就想着皇阿玛迟早也该给他赐婚了,可想不到大福晋都怀第三胎了,还是没动静。
胤礽看向凌普:“索相除了这信,可还有什么嘱咐?”
凌普弓着身,回答道:“回太子殿下的话,索大人说了,若是要定太子妃,富察家、钮钴禄家是上选。”
胤礽怔了怔,“怎么想到富察家?”
钮钴禄家他倒是不稀奇,遏必隆虽没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现在还有个钮钴禄贵妃在后宫,可见钮钴禄家的底气。
可富察家,米思翰可是和索额图合不来。
早些年为了削藩,米思翰和索额图没少吵起来,等皇阿玛拿定主意削藩,两人更是水火不容,下了早朝打个对面都能装不认识。
凌普道:“索大人说,米大人虽和他不睦,却是简在帝心。”
太子心里有数了。
这是为了大业,索相连新仇旧恨都不在乎了。
凌普又道:“太子殿下,索大人还说了,这事宁可缓着来,不可太急切,露相了反而不美。”
“孤知道了。”
太子说道,将信在烛火上一点,眼看着焰火吞噬了信封,他心里也渐渐想明白了。
太子妃位置重要不亚于他这个太子,宁可晚些,也不能让随便什么人当这个太子妃。
太子心里有了成算,倒是比先前冷静多了。
大福晋生的再多,只要他是太子,大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