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兰声音平静多了,“我不能跟你呼吸同一种空气。”
希欧维尔这句话应该由他来说。
“回去。”他稍微冷静一点,拉住卡兰的手腕,等抬起来一看,就发现她手臂上很多灌木划痕。
卡兰的声线非常公正:“我觉得我们还是维持之前的状态比较好。”
医生跟她反复强调过,情绪不能有太大波动,现在开始她要好好做到。
她一根根掰开希欧维尔的手指:“等你有‘情绪问题’的时候,再来找我。反正我也拒绝不了,不是吗?我感觉离你越近,我的情绪就越难控制,对白发种族的恨意也与日俱增,我不想变成跟你一样的人,请让我跟你保持距离。”
她的每一个词都像尖刺般扎痛了希欧维尔的骄傲。
她为什么可以这样平静?
为什么可以这样理性地思考他们的关系,沉着地询问未来打算?
在他饱受痛苦、恐惧、焦虑折磨的时候。
为什么她可以?
她凭什么不在意呢?
“如果孩子生下来,我希望送去国外养。”
希欧维尔难以辨认自己的声音,他很少这样妥协。
应该说,他从来不曾这样妥协过。
卡兰抬起头,眼神有些惊讶。
“最好是去境外生。”希欧维尔又拉起了她的手腕,“国外的……环境好一些。”
卡兰相信他故意省去的词是“种族歧视”。
希欧维尔继续道:“而且我相信你并不想要这个孩子,我原则上也不能接受流产。如果送去国外,我们都可以当做没有这个孩子,他会在一个良好的家庭长大,生活平凡幸福。”
他顿了顿:“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