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拿自己的脑袋打赌,这些符根本就对付不了马游!天水宫的道士是在吃人血馒头,说得更严重一点,他们这是在发战争财!
阎部长深深吸了一口气,质问道:“这些符根本对付不了马游,但民众不知道。万一他们买了符觉得心安了,大大咧咧跑上街,却被马游杀害或关住,这个责任谁来负?钱是你们天水宫赚走的,这些人命你们天水宫能买回来吗?你们是嫌世道还不够乱?”
长生盯着照片里的几个道士看了又看,还真认出几张熟悉的面孔,脸颊不由烧得通红。他积攒了一辈子的脸面大约都丢在了今天,而天水宫好不容易打出的口碑和威名,恐怕也毁了。
“阎部长,我马上约束天水宫的人,让他们不要再兜售符箓。”长生拿出手机在天水宫的群里发了一条措辞严厉的信息。
“被马游关起来的那些人你们准备怎么救?”阎部长咄咄逼问。他对天水派的耐心已经快被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破事消磨干净了。
“我们还剩下九个人,可以负责画阵,启动阵法的事情我们可以去恳求玄门的各派高人来做。”长生立刻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他们愿意来吗?”
“世道已经乱成这样,他们当然愿意来。况且我们天水派这几分薄面还是有的。”长生十分笃定地点头。
阎部长本想泼他一瓢冷水,想了想又作罢。天水派的门徒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却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想当年战乱的时候,这些玄门的人还是出了不少力的。这样一想,他即刻摆手:“那就走吧,我送你们去拜访这些高人。马游已经疯了,在外面大肆杀人,被他关起来的那些女性说不定什么时候也会被他杀死,一分一秒的时间我们都耽误不起。”
长生和长真连忙爬上直升飞机,站在小卖部门前的林念恩和林念慈也跑了过来。九名弟子想跟上去,却被长生挥退,他现在看见这些人就来气。
在途中的时候,长生给知非道长发了几条信息,简单交代了救人不成反折损了十
二名精英弟子的事。
知非道长沉默很久才回复道:【是我考虑不周,我会先给各派掌门打招呼,让他们全力配合你。】
【谢谢师父,让您费心了。】得到师门的鼎力支持,长生舒了一口气。
然而他这口气刚下飞机没多久便憋在喉头咽不下去了。事先从知非道长那里获悉消息的恒一派掌门竟选择了避而不见,无论长生如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负责打发他的道童只是摇头说师父在闭关,无法见客。
长生嘴皮子都磨破了也没能见到正主儿,只好向下一个地点出发,然后又收到了同样的回复:“真不巧,我师父在闭关,您下次再来吧。”
闭关、闭关、闭关,接连拜访了八.九个玄门大派,得到的答复都是闭关,没有人愿意为了救人而豁出一身修为。他们视自己为超脱世俗的存在,于是就连拒绝的理由都是那样理直气壮、高高在上——我们已经不理凡俗之事了,您请回吧。
人命关天的大事在他们口里竟被形容成了轻飘飘的俗务。他们以为自己是什么,神仙吗?
长生心中的挫败正在不断加深,淤积于胸的怒火焚烧着他的理智,令他极想找个方式宣泄。恍惚中,他竟然觉得自己完全可以理解梵伽罗求阵不得的心情。当他面对自己的时候,是不是也像自己面对这些玄门中人这般,有着愤怒、有着无力、还有着面对愚蠢又自私自利之人的怨恨。
长生重重跪倒在最后一个门派的道观前,眼眶已熬得通红。当初他三番四次拒绝梵伽罗,并口口声声说阵法比人命更重要,却从未觉得自己有错。但现在,当他亲口品尝到被拒绝的苦涩,亲耳听见修为大过人命的谬论,才终于明白那时的自己是何等的无心无情、面目丑陋。
他拜了又拜,那道雄伟厚重的山门总是不开,甚至连个应声的小道童都没派出来。长真拉着林念恩、林念慈也噗通跪了下去,扬声喊话。
他们极有耐心,也不觉得丢脸,阎部长反倒看不下去了,摇头道:“你们可以在这儿继续耗着,但山下的民众耗不起。就这会儿功夫,马游又杀了几十个人,另有二十多名女性失踪。现在还不到十点半,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整个京市却已经空了,所有人都躲回了家,不敢出门,你们也回家去吧。你们这些人能不残害天下苍生就算不错了,拯救苍生的责任指望不上你们。”
他摆摆手,转身朝直升飞机走去。把希望寄托在这些丝毫没有社会责任感的道士身上,他简直是疯了。
“阎部长,我们还有最后一个地方没去,那里的前辈一定会答应我们的请求。”长生连忙站起来追人,膝盖上染着两团鲜血。
阎部长对他的话听若未闻。
“龙隐寺的常净大师你认识吗?他一定会答应救人的!”
阎部长脚步一顿,然后催促:“那就去龙隐寺试试吧。”龙隐寺的名声比天水派还好,可以一试。
半小时后,直升飞机停在了龙隐寺山顶的一处空地。两名小沙弥早已站在门口等候,见到长生等人一句话都没问便把他们带入了大雄宝殿。简雅依然坐在殿前的法坛上,自己敲着木鱼,自己吟诵经文,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