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珍惜地抚摸着其中一串珍珠项链,忽然有些感慨地说:“其实女人能工作赚钱,也挺好的。”
林灯惊喜地看向她说:“娘,您终于明白了!”
方氏苦笑了一下,说:“我现在算是发现了,铺子的生意要是好,你爹对我的态度就会好上几分。若是铺子亏了钱,他对我就没什么好脸色……所以说女人啊,还是得自己有钱才行。”
虽说方氏的想法林灯还是不能完全赞同,不过可以看得出来,她的想法已经有了一定的转变,林灯已经很知足了。
她知道,这在很大程度上要感谢她的“启蒙老师”杨哲思。
林灯和林灼去上海的这几年,一直都有和杨哲思保持联络。
她知道在她们姐妹不在家的时候,杨哲思时不时地就会来拜访方氏,二人早已成为了朋友。
这次回杭县,林灯姐妹俩还专门买了些礼品去探望杨哲思。
杨哲思早已通过书信得知林灯已然中学毕业的事情,自是十分欣喜。如今见了面,她还是不禁一脸欣慰地看向林灯:“小灯,我早就知道你天赋异禀,却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优秀,用几年的时间便赶上了别人需要十余年才能完成的功课。”
林灯谦虚地说:“还是多亏老师您当年的帮助呀。”
杨哲思摇摇头道:“俗话说得好,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不是每个学生都有你这么聪明,还像你这么努力的。”
林灯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笑着说:“您再夸我,我可要不好意思了。”
林灼也在一旁开玩笑:“老师,您怎么光夸姐姐,也不夸夸我啊?我去年可是成功地跳了一级呢,也不比姐姐差许多吧?”
杨哲思摸摸林灼的头发,好笑地说:“那当然,我们小灼最棒了!”
说笑过后,杨哲思和她们说起了正事。
原来去年下半年,杨哲思夫家的老人去世了。处理完老人家的丧事之后,他们夫妻两个就在犹豫,要不要搬回上海。
毕竟当年他们选择从上海回老家,就是为了照顾杨哲思的丈夫解智渊的家人。
现在老人家都已经不在了,除了习惯之外,他们似乎也没有了继续呆在杭县的理由。
林灼一听,便不假思索地说:“搬呀!您要是搬去上海,咱们就能经常见面啦!”
林灯年纪稍长,考虑的自然更多:“老师,我也觉得您应该回上海。先不说您的娘家在上海,就说现在上海女性的工作机会也比杭县多啊。您这么会教书育人,不出来上班可惜了。”
杨哲思浅浅地笑了笑说:“要是搁在五年前,这个问题我就不会迟疑了。只是我的父母现在都已去世,我又是三十多的人了,难免会有些惰性。一想到搬回上海又要折腾,又要重新开始,就有些犹豫。”
就在林灯以为杨哲思会拒绝的时候,却听她话锋一转:“不过你们说的对,我读了那么多年书,就这么呆在家里做一个家庭主妇,偶尔给自己的孩子辅导辅导功课,是挺没意思的。我应该回上海,多和你们年轻人接触接触,也像你们一样,尽可能多的为这个社会做点什么。”
杨哲思这话若是放在林灯上一世生活的年代,恐怕要被人喷假大空,但在民国时期不一样。
这个年代的人充满了矛盾性。有的人自私自利,恨不得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写在脸上;有的人却好像是生来就有非常重的社会责任感,以为天下苍生贡献绵薄之力为己任。
杨哲思显然就是后者。
林灯真希望,她母亲方氏也能像杨哲思这样,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而不是什么都以“男人”为前提,以“男人”为优先。
不过她明白,每个人的选择或多或少都是由她的出身和经历决定的。杨哲思和方氏的出身和成长经历都不同,她不能对方氏要求太多。
她愿意等,等方氏像现在这样一点一点地转变……就算最后方氏也没有成为她所期待的那种母亲,那也没关系。
她会努力找出一套和方氏的相处之道,尽量与她和睦相处。
不为别的,只希望在那个遥远的时空里,也有人能尽可能温柔地对待她的母亲吧。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