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墙根爬远。
凡是它经行过的地方,显出丝丝新绿的草色,全部一视同仁地重归枯萎。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小青蛇越爬越远,而它新接触到的植物,也从草尖一直枯萎到底下深埋的根部。
这些草木撑过了严峻的冬日,顶住了早春料峭的寒风,却没有预料过这样一位意外的来客,在拂晓到来之前将它们无情摧折。
…………
言落月醒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小青蛇。
她的睡姿稍微有点狂放。
自从经过言雨允许,获得了独立睡觉权以后,言落月的睡眠姿态就日渐自由。
明明晚上刚熄灯的时候,姿势还是安详的平躺,结果一觉醒来,不但平躺换成了俯卧,脸蛋也在床头压成了扁扁的一滩。
睡眼惺忪地扬起爪子,言落月迷蒙地在枕头边上扒拉两下,只摸到一张空荡荡的手帕。
言落月:“!!!”
坏了,小青蛇呢?她那么漂亮一条蛇,睡前还在她枕头边上呢。
不会是、应该不是……千万别是被她给压成蛇精饼了吧?
言落月双眼蓦地睁大,所有睡意全部飞到九霄云外。她一个鲤鱼打挺瞬间坐起,慌忙掀开被子翻找起来。
被子底下、枕头下面、褥子底下也得翻翻,还有睡前挽的丸子头也捏一下,看小蛇有没有偷偷爬进里面。
一通狂风骤雨般的搜寻以后,言落月仍然没找到任何和小青蛇相关的痕迹。
直到最后,言落月在床头矮柜上发现了一片青色的蛇鳞。
那片细小的蛇鳞相当新鲜,像是刚从身上拔下来一样,边缘处还染着一丝仍然鲜艳的血迹。
甚至顾不得披上外衣,言落月光脚握着鳞片,匆匆跑出了屋子。
小姑娘磕磕绊绊地迈过门槛,却只见晨曦照耀大地。朝阳四面八方铺设开万里金红霞光,哪里还能寻到那抹惊艳瑰丽的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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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蛇不告而别以后,言落月情绪低落了好几天。
只有想到自己已经赚够第一桶金,可以挑选喜欢的火种炼器,她的心情才会好转一点。
对于如何挑选火种,言落月自有一番心得,可以说得头头是道。
但关于在哪儿能买到物美价廉的火种,这就触及到了她的知识空白区。
一听这个问题,言干和桑戟也是连连摇头,对此完全没有经验。
桑戟建议言落月:“要不,你问问江先生?我总觉得他什么都知道。”
于是,当天吃过中午饭,被江汀白接走的时候,言落月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
她仰起小脸叫了一声:“江先生。”
“嗯?”江汀白非常配合地停下脚步。
见言落月有话想说,他手指一动,腰间长剑变宽数寸,“嗖”地飞到言落月脚下,稳稳地把言落月托起到和自己平视的高度。
言落月平生第一次“被飞剑”,顿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直到江汀白问了一句“怎么了?”言落月这才回过神来,把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如数问了一遍。
“唔,原来你想买朵趁手的火种。”
江汀白点点头,修长的手指微勾,就像有一条无形细线牵在他的手指和长剑间似的,引飞剑载着言落月,慢慢地往前走。
哪怕言落月只是个幼龄稚童,江汀白也没有将她的请求当成孩子话,而是认真倾听了言落月的每一条要求。
言落月说完以后,江汀白面上露出思忖之色。片刻以后,他温声道:“对于火种,我还算有些了解,你的问题,我可以解答。”
“价格在五百灵石之下,就是大众所谓的低级火种。在市面上,举凡能找到的这类火种,一定都是从某朵总火里分出的火苗。对于低级火种来说,质量上的差别并不明显,所以在哪里买都是一样的。”
听完江汀白的这番话,言落月很感兴趣地眨了眨眼。
并不是因为这段话多么真知灼见,而是因为这个见解非常标准。
对于炼器师来说,低级火种就好比小学生的口算题卡,无论选择了哪个牌子,练习的效果都不会相差太多。
但没了解过炼器相关的人,就摸不清里面的门道。
而江汀白的回答中规中矩,一听就知道,他一定接受过非常正统的炼器教育。
言落月好奇道:“那先生的意思是,只要看中合心的火种,我就可以随便买了?”
“不。”江汀白反而摇摇头,“我建议你去城中心的大商铺买。”
“虽然各处卖的低级火种都相差不大,但你如今年纪尚幼,普通商铺的老板见了你,或许会故意诳抬市价。不如去城中心正规的大商铺,买一簇明码标价的火种来的放心。”
言落月点点头,继而追问道:“依先生看,我该去哪座城?”
江汀白眼中浮出一丝笑意:“我若说归元城,你可去得?”
言落月顿时捂脸:“先生莫要跟我说笑了。”
云宁大泽这个地方,向北临着一处魔域封印,往西就是妖兽丛生的平宁山脉。诸多妖族环绕云宁大泽而居,将整片泽地经营得欣欣向荣。
——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