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落月仔细想了想,便对这一丝狡黠心领神会。
是的,冯圆狡猾地留下了一个尾巴让大家己领悟。
——注意,冯圆说是“听听对能能答上”,而是说,“听听对会怎么回答。”
因为在那个场景里,最重要的并非是问题的答案,而是熟悉的人,对问题该作的反应。
就比如,言干对桑戟说:“落月是我妹妹,又聪明又可爱。”
而桑戟回答:“对啊,是你妹啊,你妹是又聪明又可爱啊。”
这个答案,当然是正确的。
但言氏兄妹一定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桑戟被千面魔给掉包了。
毕竟,没有条件反射说“我,我,咱!”的戟哥,必然是一个虚假的戟哥!
冯圆悠然道:“千面魔只能模仿来画皮和嗓音,却无模仿一个人真正的质和记忆。所以说,有的千面魔刚刚露面,就会被熟人识破。因为它只能描摹皮囊,却能模仿一个人真实的精魂。”
在临近下课的时候,冯圆给大家布置了一个执行作业。
她要求所有人都用课上讲到的手,对己身边的人进行两三次确认。
在千面魔被抓捕到之前,大家要尽快熟悉这种保手段。
…………
言落月早就猜到,这种实践式的家庭作业,对言干和桑戟来说,完全就是别心裁的新游戏。
果然,才刚刚到吃午饭的时候,这俩人就已经对着演上了。
桑戟端起筷子,故意板起脸来,表情肃穆地发起了试探。
“哥们儿,你必须严肃回答我这个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决定了你是人是魔的身份。”
“——听好了,请回答,你昨天中午那碗饭,总共吃了多少粒米?”
言干:“……”
言落月:“……”
谁能记清己一顿饭吃了多少粒米?
桑戟怎么干脆问言干,他这一辈子一共吃了多少个馍馍?
言干紧握双拳,目露悲愤,咬牙切齿道:“鳄毒啊,真是鳄毒。我怎么可能记清我昨天中午——嗯?对!”
言干忽然回过神来:“昨天咱俩一直找妹妹来找,中午随便啃两个窝头打发的,根本没吃米啊。”
“好哇,兄弟,你耍我!”
没想到这事还跟己有关,当事人言落月心虚地摸了摸鼻尖。
桑戟筷子一拍,笑前仰后合:“行,挖个坑就知道跳,你已经替己的身份做了最有力的证明。”
言干摩拳擦掌,虎视眈眈:“你看我的。”
桑戟挑衅地勾勾手指:“来来来。”
言干想了想,很快就一拍手:“这样吧,你站到教室中央,大声重复一遍《魔物杀》里,大棒魔胜过食脑魔后的经典台词。”
桑戟:“……”
桑戟震惊道:“龟诈,太龟诈了吧!”
知晓那句台词的言落月,也忍住用手捂住了脸。
说真的,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既视感也太重了吧?
桑戟和言干,这俩人完全是把冯圆布置的家庭作业,给硬生生玩成了真心话大冒险啊!
言落月嘴角一抽,心想等到千面魔被抓住后,她或许可以炼制一套真心话大冒险版签筒。
没准还能够取代酒令游戏,成为聚会中的一大霸主。
知妹妹心里已经在琢磨新的生财之道,桑戟正处僵局之中。
言干就在一旁,“好心地”用风凉话催促他。
“哥们儿,你应该是千面魔变的吧。如果是千面魔,那肯定没玩过魔物杀。但我的好兄弟桑戟,他玩大棒魔玩贼溜!”
用能撕碎对手的鳄鱼眼神怒视了言干一眼,桑戟深吸一,站到了教室中央。
他模仿着大棒魔卡牌战胜食脑魔卡牌后的特殊语音,粗声粗地笑了起来。
桑戟一字一顿地棒读道:“哈哈哈哈,对你而言,俺永远是无敌的。因为俺就没有脑子!”
言落月:“……”
言干连连鼓掌:“哈哈哈哈哈精彩!非常像!兄弟,我拿头给你保证,你肯定是千面魔伪装的!”
桑戟狞笑一声,一把抄起桌上的馒头,以灭的势把它怼进了言干的嘴里。
这两位沙雕少的行动案,显然给了身边同学的启发。
还没等这顿饭吃完,教室里各种模仿魔物台词的声音,便已经此起彼伏、绝耳。
知是恶趣味还是什么,千面魔的两句语音台词,格外受到大家欢迎。
——“我是可男可女可老可少,是最信任拥抱时,插/入你胸膛的指爪。”
——“要和我说美丑。皮囊,是世上最值一提的东。”
身为文案撰写者、卡牌炼制者,言落月由陷入沉。
她有一种预感:这种新型检测式,将以学堂利字班为圆心,蒲公英般朝四面八传播开来。
很可能再过一段时间,千面魔就会发现,如果己会打魔物杀,它根本混进云宁大泽。
甚至更有甚者,真正的千面魔还会被人拦住,要求它模仿《魔物杀》里千面魔的台词。
但实际上,为了走在街上时,被魔物拦住索要版权费,魔物杀里所有的语音台词,都是言落月己瞎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