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的,这场擂台,正是他们兄弟二人用来招揽门客的手段。
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宰相的门童放出来也顶个七品的官儿。
像他们这些大宗门弟子,在宗门不止有家族助力、也有四五个外门师弟作为跟班。到了宗门之外的地方,也要收拢一些人手替他们做事。
通常来说,对方渴慕他们的名分,他们看中对方的能干。
一些比较得势的弟子,甚至会借身份之便,收取几个规模较小的家族作为拥趸。
同为兄弟,钮棋刀的长相和钮书剑有七分相似,只是他的气质比钮书剑更加阴沉。
在旁人看来,这便是兄长比弟弟更沉稳的证明。
钮棋刀道:“大浪淘沙,也不求他们能出金子。像这群乌合之众,能从中找出四五个合手的就行了。”
钮书剑十分不解:“那还不如直接亮出我们的身份,那些泥腿子们,想必一听到鸿通宫的名声,就会迫不及待、俯首便拜。”
钮棋刀冷笑一声:“你说的那种趋炎附势之徒,能派得上什么大用。”
发觉大哥心情不好,钮书剑小心地看了他一眼,讷讷应是。
但片刻之后,他又忍不住问道:“可是大哥,这些为了一点奖品就扑上来的炼器师,难道会比前一种人好到哪里去吗?”
——这不还是一群趋炎附势之徒,而且还是眼皮子更浅的趋炎附势之徒吗!
钮棋刀沉声道:“首先,他们不知道我们的身份。”
既然不知道他们兄弟俩是鸿通宫的人,那指示他们办事时,这些人就不会知道此事的内情。
即使不小心冤死了,被人搜魂也什么都说不出来。
简而言之,钮棋刀想收集一批可以用来月抛的普通属下。
“其次,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点贪欲倒没什么大不了的。”
钮棋刀慢吞吞地说道:“能够通过我设下的基础考题,能力起码过了门槛。而会被这些材料宝贝吸引而来的,多半是些短视且傻的蠢人。又有能力、又没脑子。这岂不是一件两全之事。”
说到这里,不知为何,钮棋刀的声音忽然像断了线一样诡异地一顿。
“?”
钮书剑连忙抬头,只见自家大哥不知戳到了那根神经,正表情复杂、一言难尽地盯着他看。
片刻之后,钮棋刀忽然改口道:“……不,也不全是这样,主要是看用在哪个位置上。有时候,有能力、没脑子,也未必是件两全的事。”
钮书剑:“???”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感觉有点奇怪?
迷茫地眨了两下眼睛,钮书剑又探头往楼下看。
很快,他便注意到另一件事:“大哥,您怎么把那张地图残片放到奖品堆里了?你不是说这东西非常重要吗?”
他对这张地图残片有点印象,似乎是好多年前,大哥用重金和别人换到的呢。
“……”
面对这个不该问的问题,钮棋刀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才能跟自己有点缺心眼的弟弟体面地解释,他当初比较年轻,所以看走眼了。
他曾经拿这张地图残片给数位前辈掌眼,最后的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现在,钮棋刀自己的炼器水平也更上一层楼。
他已经足以分辨出,这不过是张普通的、有些年头的破纸罢了。
默然片刻,钮棋刀冷哼一声:
“既然宫中已经拿出珍藏的秘宝地图,说明我手里这张,要么是副本,要么是假货——这地图上的路线我早已熟记在心,拿出去充当奖品也是一样。”
说话时,钮棋刀的语气显得格外漫不经心。
钮书剑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会被一张不知真假的地图吸引而来的,想必不是极有野心、就是极其贪婪,而且多半不考虑什么后果,正是大哥你需要的那种属下。”
“……对,就是这样。”
翻过了关于地图的问题,兄弟俩坐在楼上,心情平静地观赏着楼下的大赛。
很快,一名头戴纱篱、面目隐匿在帷幕之中的神秘炼器师便夺得魁首。
他的能力远远超出外场炼器师们的平均水平,简直是在一骑绝尘地吊打楼下参赛者,整个人便如同鹤立鸡群一样引人注目。
咦,这人倒是……
外场之中,居然还能有如此才俊,当真出乎钮棋刀的意料。
本来按照鸿通宫的价值观来看,除了四大宗门之外,其余人都不值得多瞧一眼。
像那些连百炼大会邀请函都拿不到的炼器师,他肯跟他们说句话,都值得对方感恩戴德一整年。
而现在,这个炼器师,他让钮书刀感觉他有着值得正视一眼的价值。
挥手招来身边仆从,钮棋刀问道:“那个人,他,叫什么名字?”
仆役飞快地下楼巡视一眼,然后恭敬地转还汇报道:“他叫胡兔叽。”
钮棋刀:“……”
这什么玩意儿?怎么听着不像人名。
托姬轻鸿的福,他最近对于“兔”这个字十分过敏,因此耳中一听到这个名字,下意识就往后一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