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外头的风呼呼的刮,吹打在一排排梧桐树上,发出哗哗哗的声响。 在寂静的夜里,这些声音吐露着寒意。 颜汐浅睡得并不安稳,把自己蜷缩在被子里,蒙着脑袋,尽量忽视那些声响。 房门和窗户被吹的吱呀作响,好似有鬼爪在上头来回的划过,难听又吓人。 颜汐浅不知道自己听这样的声音听了有多久,只知道自己睡得迷迷糊糊,介于半睡半醒之间。 天还没亮,颜汐浅就醒了过来。 她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和灵力的滋养,脚上的水泡已经消失了,不见半点痕迹。 好久没起这么早了。 身体疲乏地好像没睡觉似的。 既然醒了,颜汐浅也不打算再睡个回笼觉,便干脆往天牢去,见一见那位魔族内应。 昨日孟云带她来过天牢,虽然没有进去,但是和门口的守卫认了认脸。 两名守卫见了她,十分客气,“神女来得早。” 颜汐浅点一点头,“我今日来瞧瞧前几日捉拿的魔族内应,还请带路。” 守卫在前面引路,颜汐浅便在后头跟着。 一进入天牢,迎面而来的一股腐烂气味。 颜汐浅皱了皱眉,捂住鼻子。 守卫连忙解释,“天牢内部重重叠叠,坚不可破又密不透风,是以,虽然有看守的仙者每日定时清扫,但里面的气味却一时间难以消散。” 颜汐浅不想显得自己太过矫情,于是点点头,道:“继续领路吧!” 天牢之中也划分了区域,从外往里,是罪责逐渐加重的罪犯。 而越往深处,那股腐烂的气味越是浓烈,熏得颜汐浅脑袋晕晕的。 为了让自己舒坦一些,颜汐浅只能闭气。 终于,守卫在一座牢房门前停了下来,用钥匙打开了玄铁所制的锁,“那人正关押在此。” 颜汐浅点了点头,“知道了。” 守卫退下,颜汐浅推开牢门走了进去。 囚室里,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双手双脚都被铁链绑着,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 颜汐浅有些惊讶,不是说还没有开始审问吗?怎么就如此这般半死不活了? 她走上前去,那人却丝毫没有动静,像是死了。 颜汐浅踢了下那人的后背,地上的人仍旧没有半点转醒的意思。 不会真的死了吧? 颜汐浅连忙蹲下身来检查。 可手还没有触碰到那人的手腕,那人猛地抬起头来,手指弯曲成爪向颜汐浅发起进攻。 颜汐浅瞪大了双眸,下意识地往后躲避。 那人扑了个空,却并没有打算就此收手,反而更加强势的向颜汐浅扑了过来。 颜汐浅飞身往后退出数米,那人被铁链束缚着手脚,只能隔空向颜汐浅张牙舞爪。 原来是装死,准备偷袭。 颜汐浅松了口气,他若是死了反倒是死无对证,活着总还有一线可能。 她盯着那人上下打量了一遍。 那人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有鞭痕,割痕,勒痕…… 显然是受过刑的。 颜汐浅双手环抱,“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攻击我?” 那人的脸被垂下来的头发遮蔽了大半,尽管瞧不见那人的眼睛,却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正恶狠狠地盯着颜汐浅。 她紧盯着那人左右走了几步,那人的脑袋便紧随着她的方向转动。 颜汐浅皱了皱眉,抬手将地上的一块石子吸至手中。 她故意将石子捏在手里,在那人眼前晃了晃,而后往一侧的墙壁扔了过去。 那人听到动静,立刻如野兽似的往石子打中的墙壁扑了过去。 双手像是爪子似的,竟然攀附着墙壁,双脚也抓了上去,如同一只体型庞大的老虎,在墙上爬过。 这家伙那里像是个人,分明就是某种动物。 颜汐浅不由得怀疑,这样一个人能在暗中帮助容司晨吗? 她又道:“你是谁?” 一听到她的声音,野兽又狰狞着往她的方向生扑。 “你、是、谁?”颜汐浅一字一顿地问。 那人却似乎根本听不懂她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发疯似的猛扑。 真是奇怪,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把孟云打晕,也绝不可能被她用胡萝卜打中之后,还能顺利逃脱。 等等,胡萝卜? 颜汐浅突然想起了什么,而后召出神剑。 她用法术驱动着神剑,在囚室的各个角落里敲打。 引得那人上蹿下跳。 而后,颜汐浅又用剑柄时而敲打那人身体的各个部分,试探那人的反应。 然而,那人身上竟没有半点儿内伤或者骨头断裂的迹象。 颜汐浅很清楚自己的力道有多大,用紫金胡萝卜打下去的那一下,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如常。 更别说,对方是一个疯癫的兽人。 这个人,绝对不是当日她在刑罚台遇上的那个人。 可为何……这个人会成为替罪羔羊? 就在那人背对着颜汐浅的时候,她瞧见那人后脑好似有什么东XZ在凌乱的头发之中。 颜汐浅趁机腾空而起,趁着那人的注意力都在神剑弄出来的声响上,往那人后脑探去。 可她的手指刚触碰上那人的后脑,他便反应极为强烈。 尽管如此,颜汐浅还是感觉到了,那人头皮之中,有一块坚硬的东西,类似铁块。 好在今日颜汐浅有带捆仙索在身上。 她召出捆仙索,将那人绑了个结结实实。 那人还想挣扎,却被捆缚着,摔倒在地。 颜汐浅趁机一脚踩在他的后脊上,蹲下身子,拨开他的头发。 果不其然,他后脑的正中秃了很大一块,虽然看上去还是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