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揽月越想越气,“小小孟云,一个无功无德的小仙,竟也敢妄想嫁给晏辞,真是自不量力,痴心妄想!”他气得眼睛都有点发红。 颜汐浅更是被他这一番言论吓了一跳。 在她的印象里,一贯觉得卿揽月这人不拘小节,从不注重身份地位,没想到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卿揽月狠狠的踢了几脚地上散落的奏书,而后坐回去,心口起伏不断。 他一手撑在龙椅的扶手上,手掌遮蔽着眼眸,嘴里还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 颜汐浅走近几步,听到他骂道:“什么狗屁东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自己的孙女是什么东西,自己难道不知?我家晏辞何等优秀,也是你们能配得上的,属实该死,属实该死!” 卿揽月骂骂咧咧了好一阵儿,颜汐浅都有点听不下去了。 孟云也没有他说得那么不好吧! 不过颜汐浅倒也能够理解,毕竟是自家弟弟,自然觉得什么都是最好的,更何况,卿晏辞原本就足够优秀。 只是卿揽月这家伙骂的太难听了。 颜汐浅不想再听,一个转身,眼前再次出现了卿揽月的身影。 她惊讶的往后看去,原本坐着骂人的家伙已经消失不见了。 果然是梦境,变化挺快。 卿揽月正同身着银白铠甲的少年说着什么。 颜汐浅走近才认出,那一身铠甲的战士正是卿晏辞。 卿晏辞每每打仗回来,都会换好了衣裳才来见她,这般威风凛凛的模样,倒是挺新奇的。 她绕着少年转了一圈儿,心道:他穿这一身也太俊了。 卿晏辞把征战的情况和结果一一地向卿揽月汇报,卿揽月拍了拍他的肩,道:“我都知道了,你也累了好几日,回去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善后。” 少年点了点头,便要离开。 卿揽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喊住了他,“你等等,还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 “何事?”卿晏辞冷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卿揽月先叹了口气,这才开口,“是你的婚事!你如今几岁了?” “两百九十六岁。” 卿揽月一巴掌拍在少年后脑,“你倒是记得清楚,既然知道自己年岁,便该知晓这个年纪的人早该娶妻生子了!” 卿晏辞眸色沉沉,反问道:“兄长娶妻生子了吗?” 这一句话噎得卿揽月哑口无言。 颜汐浅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小子还真是他哥天生的克星! 卿揽月气急败坏,颤着手指他,“你知不知道,前几日孟竹仙翁来替他孙女向你提亲,你这小子再敢惹我生气,信不信我应下这门婚事?” 少年却并不在意,仍旧泰然自若,“随便你,反正我不会娶她。” 卿揽月叹了口气,也是拿他没有办法,“我怎么就有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弟弟?上战场都无惧无畏,这种事情上反倒畏畏缩缩的。你既然对人家姑娘有意便大大方方的去提亲,如此这般畏首畏尾,难怪连孟云那样的都敢来觊觎你。” 少年皱了皱眉,道:“我的事,不必兄长操心。” 说罢,少年转身便走。 这番话颜汐浅听得云里雾里的,怎么和卿揽月跟她说的不一样? 不是说孟云退的婚吗?怎得完全不同? 正思索着,周围场景已经变化了起来。 一个眨眼的功夫儿,颜汐浅已经到了刑罚台。 周围一片竹林在风吹之下,发出莎莎的声响。 不管是听几次,颜汐浅都还是觉得这声音瘆人。 凉亭里坐着一对男女,正是卿晏辞和孟云。 颜汐浅冲过去,坐在两人中间,双手拄着下巴,盯着两人。 不可否认,颜汐浅有一点点生气,方才他还说不会娶孟云的,这会儿就来找人家见面,口是心非,着实可恶! 可惜的是,此刻的卿晏辞感觉不到她愤愤的眼神,不然的话,她定是要把他盯出个窟窿来的。 卿晏辞道:“今日来见孟姑娘,是为了孟竹仙翁向兄长说媒一事。” 孟云面上有些红晕,小声道:“此事,是祖父擅作主张,还请上神不要见怪。” 少年点一点头,道:“不瞒孟姑娘,我虽多年未有婚配,但早已心有所属。既然此番并非孟姑娘本意,再好不过,明日我会奏请兄长,回绝仙翁。” 说罢,他连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起身就要走。 孟云突然一把拉住卿晏辞的手腕挽留。 少年皱起了眉,轻而易举地甩开孟云的手,他冷漠道:“孟姑娘还有何事?” 孟云垂着眸子起身,问道:“不知上神心悦何人,可否……可否告知我?” 她看起来十分可怜,可卿晏辞却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卿晏辞对她凄然视而不见,甚至冷冷地说:“与你无关!” 孟云怔怔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豆大的泪珠儿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她在哭! 可是,她为什么要哭? 颜汐浅不明白,孟云不是亲口说过,她不喜欢卿晏辞的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哭呢? “凭什么?” 颜汐浅听到这三个字,骤然抬起了头,她呆呆地看着孟云。 只听她又自言自语地问:“凭什么?凭什么有人可以捷足先登?明明我才是一直陪伴你的人,明明我才是先喜欢你的人。” 这话宛如一道惊雷,劈在颜汐浅身上。 她此刻看到的,听到的,都在向她传达一个讯息,那就是……孟云曾经喜欢过卿晏辞,而且好像很喜欢。 可是她不明白,如果孟云喜欢卿晏辞,为什么还能心平气和的和她做朋友,还能如此淡然的和卿晏辞见面? 颜汐浅心里乱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