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内出来,走到离两人不远处的垃圾箱旁,将装着卖剩面包的纸袋放到坐在马路牙子上的流浪汉旁边。
这名衣着破烂、满身污垢的流浪汉很年轻,大约二十上下年纪,也不知是患了小儿麻痹还是脑瘫,又或是智力残障人士,嘴歪眼斜、满脸傻笑,“啊啊”地叫着冲好心的面包店店员歪歪斜斜地鞠了个躬,伸出双手颤巍巍地来抓纸袋。
店员心善是心善,但也确实是有点恶心对方,身体往后退了下、似乎是无法忍受流浪汉那糟糕的形象,也不在乎对方是否在感激她,起身匆匆离开。
杨珊和刘爽不是没注意到那个流浪汉,不过两人并没多少触动……毕竟两人都属于那种观察力比较强的人士,发现到那个流浪汉时就注意到不远处巷子口蹲着个穿得干干净净的中年人,不仅五官与流浪汉有几分相似,还不时关注地看向流浪汉脚边那个装满纸币零钱的搪瓷缸。
以华夏国内当下的扶贫力度,家境困难且智力残疾的人士在户口所在地必须有低保,乡村低保每月300起,城市低保每月500起;再加上残疾补贴、各种五保户补贴政策、医保政策,不说能过上好日子吧,至少在有家人监护情况下,这类残疾人根本用不着上街乞讨来糊口。
像这位这样被家人故意装扮成极其可怜的流浪汉模样、带到相对繁华的大街上来乞讨,可怜是可怜,但外人确实管不着……别说任务者了,警察都拿这种事情没办法。
晚上八点,杨珊与刘爽吃了顿粉、转向搜索住宅区域楼房时,隔壁永丰三街,非常完美和闫明正在一片待拆迁的棚户区中转悠。
阳市作为省会城市,城建抓得还行,但因黔省特色的、地方政府积年负债问题……棚户区改造并不能一蹴而就,光款项方面就过不去,规划好的棚户拆迁改造区一放放个好几年的便也很正常。
“真难以相信这地方也是阳市市区内,还是有着两个高档住宅区的永丰区。”脸上多了副口罩和黑框眼镜的非常完美唏嘘地打量着破破烂烂、堪比贫民区的街巷,“市政府的钱都拿去砸金阳新区跟开发区了吧,把永丰区遗忘了还是怎么的?”
闫明欲言又止。
“别拘束啊,有什么话就说嘛,用得着这么遮遮掩掩的。”非常完美摆手道。
闫明一脸便秘地:“嗯……我先申明我不是故意要把话说穿,但是……”
“你想说你认出我真实身份了吧。”非常完美哈哈一笑,“不用紧张,老刘也好、我也好,到我们这个层次已经不在乎身份是否暴露了。”
言下之意,你这种小虾米用不着自报家门,咱不感兴趣。
闫明:“……”闭紧嘴巴,免得控制不住自个儿的毒舌。
“嗯?”
“咦?”
两人忽地同时看向同一方向。
“哦?虽然是新人,感知倒是挺高的嘛。”非常完美冲闫明一挑眉,“说说看,你感觉到什么了?”
闫明没心情腹诽这家伙装逼如风,谨慎地想了想才道:“像是……有股很强烈的恶意?”
“只到这个程度吗?”非常完美像是挺失望地摇摇头,“行了,你呆这等着不要乱动,我去把橘子拿回来。”
闫明内心卧槽——这种时候还要玩梗装逼大可不必啊老哥!
然后他便面无表情地目送非常完美独个儿钻进黑暗中……
不到五分钟,非常完美一脸遗憾地从破败的小巷子里出来:“来晚了,橘子飞了。”
杨珊和刘爽才刚转完几栋老式步梯住宅楼,得到消息,连忙赶往三街的棚户区。
他俩赶到地方时,八月秋和新之助已经抵达了有一会,新之助正拿着他那件检测阴气的木柄放大镜到处看。
位于窄巷深处、建龄起码三十年以上的老式水泥预制板两层小楼,整个一楼堆满了装在化肥袋内的空饮料瓶、分门别类整理好的废铜烂铁,以及绑得整整齐齐的纸箱子。
这么个标准拾荒人居住的老旧房屋中,留出来住人的小隔间内,不到十平米的生活空间完全被鲜血浸透……而横躺在坑坑洼洼水泥地面上的屋主,也与鑫天地小区中的受害者一样,整个脑袋都被蛮力拍进胸腔内,原本是脖子的地方,只能看见花白的头顶。
“……杀了民政局科员、街道办主任一家子,又来找拾荒者麻烦?”看到这个现场,刘爽一时间有点懵,“我靠……这两者间能有什么联系?!”
“顺序上,应该是先杀了这名拾荒者,才找上那家人。”把现场里外检查了一遍的新之助摇头道,“这里的阴气确实也很重,但消散的程度要比鑫天地那户人家的明显,这个老人应当是死在更前一晚,等警方尸检结果出来就能佐证我的推测。”
刘爽焦躁地挠头皮:“重要的不是这个——”
“看来,确实是无差别乱杀人的煞鬼了。”八月秋扶了下眼镜,替刘爽说出他不肯出口的话,“前晚是这个拾荒老人,昨晚是那一家三口……今晚,不知道又要轮到谁。”
这话出来,杨珊和闫明这俩菜鸟倒还没啥明显反应,新之助这个离超凡还差点门槛的脸色就相当难看……
刘爽咬牙道:“这里交给警方,我们继续抓紧时间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