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尼汉提着一贯铜钱,挂着一小袋银子,就开始了买买买。他首先就用一贯钱的价格,买下了铜鼎。巴尼汉对这个价格很满意,甚至有些意外之喜。倒不是说家里陶器不好用,不能煮饭,而是这鼎,更具有意义。经过几百年来的融合,哪怕是住在山林里的南越土著,也知道汉人的鼎不只是烹饪器具,还是礼器。这烹煮食物,要是用了鼎,家里都能显得有文化,更加优雅起来。如果下葬的时候,拿来陪葬,千百年后刨出来,别人多半得感叹是个大户。要是弄来个千百斤的大鼎,那更了不得,少说也得是个列侯。指不定还能专门围起来,供后人瞻仰。就是有点沉。沉得巴尼汉都有点后悔了。早知道,最后再买铜鼎就好了。而后他只好背着小鼎,又去买了心心念念顶铁枪。看见卖枪的汉军士卒,巴尼汉心里还有些紧张:“这枪.卖吗?”汉军士卒点了点头,道:“卖。”巴尼汉继续问道:“可这交趾国中,都对南越人禁售刀枪棍棒,你怎么会卖”“交趾国?”那汉军士卒嗤之以鼻:“有汉军驻扎的地方,就是大汉疆土。”“那那.”一时紧张,以至于巴尼汉的汉话用词,都有些生疏:“那你们不担心我们会叛乱吗?”“呵。”汉军士卒轻笑了一声,敲了敲刀身:“大汉会怕叛乱?”大汉虽然衰落了,甚至仅剩下一州之地,士气蹉跎,国威沦丧。但当今天子,硬生生把汉家威风,给打回来了!堂堂上邦大国,岂能和交趾国这种小国一样,畏首畏尾?!知道这场仗的粮饷怎么来的吗?老百姓们凑的!百姓们都不怕打仗,汉军会怕叛乱?巴尼汉被这小卒,眉宇间流露出的自信给震住了,但还是不由得多问了一句:“不禁刀剑售给我们吗?”汉军士卒见这小子似乎脑子不好使,要么就是被交趾国给坑怕了,便费力解释道:“你们住在山里的南越人,又不是没有刀枪,也就是锻造的工艺差了些。”“而且这鹿角矛,和军中长矛也差不了多少,一样锐利。”“禁刀剑有什么用,不只是伱们,包括大汉疆土内的所有人,都不禁止刀剑销售。”“只禁止出售铠甲和硬弩这些,就足够了。”“那好,那我要买一杆长枪,就这杆!”巴尼汉连忙挑好了一杆长枪,递上了银子。他迫不急待的掂了掂,枪杆入手沉重,手感却极为柔和,看来用的是上好木材。轻轻敲了敲枪头,声音沉重。他找了个僻静地儿,往地上用力一捅,枪头便陷在了地上。再用力拔出,便留下了一个小坑。“好枪,好枪!”巴尼汉赞叹不已。那汉军士卒见此一幕,只是连连摇头。这山里的孩子真可怜,激动成这样。这杆枪虽然算不得什么暴利,但也没少挣。身背一口铜鼎,手持一杆长枪,巴尼汉立即就成为了市场上的焦点。一大群的五大三粗的将士们,就主动的就围了上去。这可是只大肥羊啊!将士们一个个眼睛冒光,就要往前挤。皇帝说了,谁卖的多,谁和南越土著攀得上关系,就赏谁。除了赏赐,下次砍豪族,还会让带货最多的将士,亲手为民除害。别看化成雨掉了颗牙,但人家高升了啊!直接统领那征召的八千南越土著。从一个御前侍卫,一跃成了能带兵的将军。虽然是暂代,虽然那些南越土著不通战阵,带也白带,但手底下实实在在多了八千人!为什么?就因为他凿齿漆牙,南越土著对他更有好感!“我这里有更好的铁器!”“杀猪刀、铡刀、短刀,还有农具!”将士们纷纷开始带货。尽管场面有些奇怪,像是军纪败坏似的,但这也是刘恪深思熟虑后,做下的决定。商人干起这些事儿来,自然更为得心应手,但商人在身份上,和大汉朝廷过于疏远。唯有这些带着官方身份的汉军将士,由他们来与南越土著们接触。才能更加让南越土著们,感受到直接来自于大汉朝廷的善意。有的将士也确实干得不错。眼尖不说,而且心思玲珑,从巴尼汉的脚上出发。南越人喜欢赤足,但这个赤足并非是真的不穿鞋子。要是真的赤脚走路,就交趾这毒虫蛇蚁的地理环境,几条命敢这么玩啊?因而他们的赤足,指的是穿木屐。所谓尧舜禹以后,始服木屐。棒子抄的最多,但小日子也没少干,都属于是在抄袭宗主国。木屐是汉朝时期的常见服饰,只是在昭烈帝兴复汉室之后,就见得少了。因为草鞋,才是大汉正统。“我这儿有上好的草鞋!”“偶尔换换口味,穿布鞋也不错,这布鞋捂脚,味儿大!”巴尼汉有些心动。但鞋倒是没那么急着买,等手头宽裕了,再考虑也不迟。于是,他只是从人群中挑了个卖布的,买了一匹花布,留给母亲做衣服。此时又有一个小卒挤了过来,带货推销道:“买点盐吧,大汉的盐都是好盐,百姓吃了都说好!”巴尼汉看到这个士卒捧着几个盐罐,便想起老父亲叮嘱的话。家里盐不够了,这盐是必须要买的。“多少钱?”巴尼汉捂着装银子的钱袋,掂着重量算了算,剩下的不多了。“不贵,不贵,这可是好盐,不是粗制滥造的粗盐,一斗只要八百文。”八百文?单纯的货币数量,还是让巴尼汉有些不太习惯,又在心里细细算了算。他觉得偏贵了些。这已经和以往县城里的奸商,所售卖的盐,是一个价格了。而且刚才巴尼汉买铜鼎、铁枪的时候,都是用的较为合理顶价格。心里的期待值上去了,就以为汉军市场里的货物,大多定价合理。可这猛然看见了虚高的盐价,落差感油然而生,真觉得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