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口掩住壶柄,暗自操作,倒出酒水。 刘恪注意到壶的不同,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感叹道: “这小东西还挺别致。” 高让点头称是: “这也是那造水景的匠人所铸.” 刘恪哑然失笑,果不然,和人工水景同出一辙,这壶也挺抽象的。 白额高脚壶。 壶身是汉代常见的酒壶,可以装载酒水。 但壶身之下,比寻常酒壶,多了三只足。 上半身是壶的造型,下半身是酒爵的构造。 既能像酒壶一样倒酒,又能像酒爵一样,托起来喝。 高让也是一阵尴尬。 若非不得已,他也不想用这么引人注目的白额高脚壶,来倒酒。 可这鸳鸯壶都是深宫秘藏了,他又要从哪儿弄来? 也就是这个壶,半壶半爵的设计,让他得以改进一二,成了鸳鸯壶的构造。 高让先饮一口,表明没问题。 不过只是一小口,没有饮多。 为了下毒更隐蔽,他在酒里加的砒霜。 这砒霜并非无色无味,但是味道很淡。 一般人很难闻的出来,就算不是一般人,那些鼻子灵的,不留神,也闻不出来。 他也怕自己不小心弄错了。 而且这壶是改造的,壶壁渗漏什么,也不是没可能。 自己喝上一点带砒霜的酒,总归不太好。 高让固然是抱有死志。 但事成之后,被暴怒的汉军杀死,和被自己下的毒毒死,完全是两回事啊! 周围的几个陪臣,以及几个随同刘恪一同入殿的御前侍卫,也是一同共饮,纷纷一饮而尽。 典褚没喝,这小酒杯还不够他半口的。 这么喝一点意思都没有。 他望着高让手里的白额高脚壶,有些出神。 既具备酒壶的大容量,又具备托起酒爵时的优雅。 真男人,就该用这个喝! 高让被典褚看得头皮发麻,还以为被识破了。 好在刘恪倒是没多想,【毒抗】加【鸿门宴】,宴会里只有他给别人下毒的份,自己根本不可能中毒。 因而他无比豪迈,直接一口喝光。 “陛下豪爽!” 那些陪臣见此,不由得大加赞叹。 他们固然是亡国投降,但汉帝也对他们作出了应有的礼遇,这一饮而尽不多加提防,怎能不让人归心? 高让见此,也不由得叹服,汉帝以诚待人,难怪能收拢人心。 可这人太实诚了,就容易死。 他强忍心中激动,按捺住心绪,吃了些东西,等着砒霜发作。 等了一会儿。 无事发生。 不对劲啊?? 高让认真看了眼吃得津津有味的汉帝。 不仅没有半点不适,看那跃跃欲试的模样,甚至可能是想去弹一弹古琴,自己烤串。 少量砒霜,就足以致死,即使兑了酒水,也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不良反应。 那就是压根没中毒?? 高让又瞥了眼四下众人。 他确定自己扣动过一次机关,倒了一杯毒酒。 可陪臣没事。 汉军侍卫,也没事。 那. 他不由得看向了自己杯中,仅喝了一口酒水。 别人一口饮尽,都没事。 那就是自己了。 这一口酒水,含砒霜量不大,见效也不会那么快。 高让望了还在享受的汉帝一眼。 内心充满了不甘。 这一手干净利落,化繁为简的必杀之计,怎么会失败呢? 殿中那一个个吃喝玩乐、其乐融融的文武,就像是对他的莫大讽刺一般。 高让恨不得立刻重新来一遍。 他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会成为计策失利的罪魁祸首。 更不曾想过,倒一杯毒酒,也踏马会倒错??? 此时,他只觉得一阵头晕,而后又变成了头疼。 就连浑身肌肉,也开始疼痛,手脚都有些无法控制。 甚至开始回忆起了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