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邀约虽是姜央发起的,起初也的确是她占主导,可渐渐就成了姜央被桎梏在他怀中,像是蝴蝶落入蛛网,明明没用什么力道,却牢牢将她掌控,翅膀再折腾也是枉然。
窗外雨还在下,淅淅沥沥,浇灌着久旷的土壤。
他绵软的嘴唇也同春雨一般,轻缓而绵密地辗转在她唇上,平日说话虽刻薄,尝起来却回味无穷。每一次触碰,都伴随一种浓烈的情感,直冲脑海,一次比一次强烈,搅得周围的空气都似酿了酒,沉醉了两颗心,让人想分开,又控制不住被深深吸引。
姜央紧张地闭着眼,又耐不住心底的好奇,眼帘掀开一小道缝,偷偷瞧他。
夜色昏昏,灯火杳杳,他们的身影被无限拉长,遥映到墙上,逐渐纠缠成了一道。
也不知是谁有这闲情逸致,在这场无边无尽的春雨中吹起洞箫,曲调婉转悠扬,搅动空气中每一寸暧昧。
卫烬在那片箫声当中安静地闭上眼,越发扣紧她脑袋,睫影深浓,鼻梁高挺,隽秀的面容在明暗中交迭,流淌出几分沉沦的迷醉感,尽情沉溺在她唇间的芬芳,又害怕伤了她,动作放得格外轻,宛如蜜蜂采撷花蜜,只浅尝则止。
姜央由不得羞红脸,垂睫不好意思再往下看,可眼睛却有自己的意识,如何也舍不得闭上。
她知道,她是喜欢他这模样的,平日对谁都冷若冰霜,唯独会对她温柔地笑,深邃如海的眸子也唯独会为她染上痴迷的红。他每一次发力,都是因她而疯狂。
姜央终是受不住,忽闪着眼睫,缓缓闭上眼。
卫烬却忽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自己和美人榻之间。四条木头腿抗议地“咿哑”作响,他置若罔闻,嗓音仿佛砂石磨砺般,透着干涸的沙哑,在她耳边玩味地吐纳:“看够了?”
边说,她边咬住她雪白圆润的耳垂,惩罚性地碾了碾。
姜央小小地“啊”了声,在他怀里情不自禁哆嗦了下,却是不敢睁开眼睛,只撇开脸嘴硬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就你这饿死鬼赶着去投胎的模样,谁看你啊。”
卫烬胸膛闷闷地笑,拇指轻轻摩挲她额角细软的绒发,牙齿还咬着她耳垂,“我为什么变成饿死鬼,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
姜央这回连脖子都热了,愤愤捶了下他肩胛。
卫烬放声大笑出来,翻过身,曲起一只膝盖,小臂横靠在额头,同她并肩而躺。细汗从脸颊蠕蠕滑落,沾湿了他突起的喉结,引出一声低沉而惬意的喟叹。待神志稍稍恢复清明,他重新侧过身,长臂从姜央的嬛嬛楚腰下穿过,轻轻一揽,闻香软玉便拥了个满怀。
“想我了吗?”卫烬挑开她颈侧柔软的青丝,将脸埋进去,采撷那一绺女儿香。声音轻轻的,动作也轻轻的,连呼吸都克制隐忍,不惊扰天边一片云彩。问完这话,他也不等她回答,便自顾自说道:“我想你了,很想很想,想到夜里都睡不着。”
姜央却是掐他肩膀冷哼:“你个大忙人,睡不着是因为事情太多,太忙!忙得睡不着,别拿我说事。我就是闲人一个,可不敢叫你这般惦记,耽误国家大事。”
“闲人怎么知道忙人不想她?”卫烬赖皮道,“忙人就是想了,想了好几天,怎么了?不允许啊。我还要想一辈子呢!”
边说边示威性地咬了口她颈子上的软肉,听见她“咝”声,他心头叫一只无形的手捻了下,低头瞧那一圈淡红的牙印,又心疼不已,俯身啄吻。云肩从薄薄的一层缎子里滑出,娇小纤弱,我见犹怜。
卫烬眸光越发深沉,同窗外的雨夜一般,却是强行调开眼,揪着她肩头滑落的衣襟,一点点艰难地扯高,掩住那一寸旖旎春光。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一个动作,他竟似耗尽了一生的力气,手颤得太厉害,有几次还滑脱了手,像是第一次习武的孩童,怎么也拿不稳剑。
姜央忍不住笑,侧眸看着他动作,又不禁生出些许惆怅。
其实天子想临幸谁,谁又能阻止得了呢?她知道,他是为自己着想,才一直忍到现在都没有碰她,甚至都不敢同她太过亲密。
眼下,她虽已住进体顺堂,也稳操皇后实权,牢牢把控住了六宫。在外人眼里,她已经是北颐实际上的皇后。但毕竟这事还没过明路,孝期未过,封后的诏书没下,她始终只是镇国公府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他不能对她怎样。
他虽没说,可姜央看得出来,每次他回养心殿,看见自己在体顺堂等他,他自然是欢喜的。可想到她如今只能用体顺堂来表明身份,他眼里的愧疚和懊悔便遮掩不住,即便给她送了无数奇珍异宝,亦难不能叫他稍感快慰。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这个男人总是以她为先,若不能为她周全,比自己打了十场败仗还难受。
姜央心头涌起丝丝缕缕的暖,伸手揉平他眉心拧起的愧色。刚抚平一些,他又本能地皱起,姜央无奈地感慨了句:“你啊!”仰面轻轻一吻。
卫烬不曾预料,紧蹙的眉头一抖,像是春雨浇灌的一朵花,缓缓舒展瓣子,启唇想说点什么,却是叫姜央一根纤细的手指给尽数堵了回去,“凶手抓到了?”
卫烬微愣,垂眸无声一笑。她是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才主动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