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冷心冷情的样子了。
而之前每日跟在她身边的那个丫头再也没见过。
这日她和大嫂一起从正房出来,大嫂破天荒开口,邀请她去大房坐坐。
青萦受宠若惊地应了。
因为屋里有孩子,大房室内的温度挺高,暖融融的,一进门,一股暖香扑面而来。
青萦见青哥儿穿得圆滚滚的,坐在炕上玩铃铛,听到门口的动静,扭动着小屁股转身看过来。一见到眼熟的母亲,立刻咧开了嘴,举着铃铛上下晃动,冲着她们招手。
青萦看得心都化了,走过去同他玩起来,逗得娃娃咯咯直笑。
大嫂见了笑:“这么喜欢孩子,你们加把劲早点自己生一个。”
青萦脸微红,逗着孩子不说话。
大嫂也知道贺庭轩七日才回一次家,说了一句就不说了。拿了桌上的橘子一边剥一边说:“前头那事多谢你们,听说庭轩大冷天,在书房等了半天。”
青萦回过味来,明白她说的是之前庭轩去劝大哥的事。她笑笑:“我们做弟弟妹妹的,当然希望哥哥嫂嫂能过得好,都是应当的。”
大嫂剥橘子的手停了停,脸上有些感叹,看着小心护着孩子玩的青萦叹息:“往日是我误了,自从进了府里,一桩桩事下来,不知何时就成了这副独善其身的模样。想不到我们作为兄嫂没照料你们几分,反倒受了你们的恩惠。”
青萦把孩子交给乳母,整理了衣衫坐过来:“嫂子严重了,不过是几句话而已,怎么就成了恩惠了?不说嫂子,我才来多久,您这般处事的缘故我却已经体会到了。又怎么会怪您呢?再说,您也不是没帮忙啊,许多小事,都是嫂子在人后提醒我的。”
大嫂动容,头一回,她真心觉得这个弟妹真的不错。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从小到大,娘家夫家,妯娌之间攀比的、争执利益的、面和心不和的比比皆是。二弟成婚时娘亲就和她说过,兄弟成家各自过,不管妯娌好不好相处都不用太在意,总是两家人了。既是外人,就不需要太放在心上。
她起初也是这般心态,亲兄弟亲兄弟,成家各过,最后还是两家人,谁也管不着谁家的事。最多偶尔见青萦初来乍到十分茫然,可有可无地提点几句。
让她想不到的是这两夫妻的做法。她房里出了这事,是颜面扫地又伤心痛心,偏偏她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什么委屈都哭诉不得。在这侯府,她一句话都不敢哭诉,唯恐别人不但不心生同情,反倒会讥笑她。哪怕同是妯娌的青萦。
可青萦一直关注着她却不是为了看她好戏,而是真心替她着想,还特意让贺庭轩去劝说大哥。
若没有他们夫妻,这一回,她同丈夫的情分也差不多断了,最后便宜了那可恶背主的刁奴。她宁可不信丈夫都信了自己从小的丫头,却不想,真正背叛她的就是最信任的人。
贺敬轩不是好色之人,而且克制守礼。而她婚后虽然与丈夫琴瑟相谐,到底不敢真的交心,怕无退路。那刁奴使出这一计,是算准了他们夫妻的性格。她对侯府心存防备,在贴身丫头哭诉下相信了丫头的话,对丈夫不满;而贺敬轩见她御下不严甚至宁可相信下人也不相信他这个丈夫,必然心冷。如此,夫妻离心,这刁奴却从中得了便宜。
若没有贺庭轩夫妻热心劝和,他们夫妻之间可能永远留下一个死结,难回从前。
自此,大嫂和青萦的妯娌之情慢慢亲密起来,加上贺敬轩贺庭轩兄弟二人感情也好,两房亲密非常。
靖安侯从不操心后宅,只要不危及子嗣后代,后宅怎么闹他都把它交给刘氏,一概不管。因为他管不过来。
但是两个嫡子的事情,他是很关注的。当发现近些年感情越渐疏远的兄弟突然又和幼时一般亲密起来,他立刻发现了其中的关键。从前,他哪怕咬着牙忍下了萧青萦这个庶女做儿媳,知道她管家理事都不差,心中难免意难平。萧青萦不管再优秀,庶女就是庶女,还是从前被他那个庶妹踩在脚底的庶女。
可这事一出,他那些意难平消散了。这样的心胸和处事之风,即便如老大家这种名门之后也照样做不到,人啊,不得不承认,出身难以定英雄,次子能有此识大体的贤妻,实在是大运气。
心气平了,再看到萧重寄来的书信,冷笑了一下,提笔回信。
萧重在南城当了许多年的知府,该捞的钱已经捞足够了,南城毕竟不是政治中心,他还有进取的心,想要身上这身官服再换上一换,官位再往上走走。他以为庶女在侯府隐瞒得很好,所以对亲上加亲的舅兄,十分自然地来信请求帮忙美言几句。
嫡子婚事上被萧重摆了一道的靖安侯还会真心帮他吗?他这样一个在朝中浸淫多年屹立不倒的老狐狸,想要报复萧重,萧重可能都发觉不了,还感恩戴德。
萧重的官位还没消息,春节先到了。
过年各家来来往往要送年礼,尤其是嫁进侯府几个媳妇儿的娘家。刘氏早早就安排好了人马礼单,她自己的娘家,两个儿媳的娘家,全都按照府里的规矩,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
照青萦说,她连一张纸都不想往萧家送,可心里能这么想,礼却不是这个礼,外人至少不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