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今天提早放学, 杨咸昱没再出门, 直接回了后院,刚进门,就见丫头们在收拾残余的席面, 他越过忙乱的众人进屋,就见安娘侧卧在贵妃榻上。边上的窗扉半开, 临窗盛开的芍药和她酥红的两颊相映, 不知是人衬托了花还是花衬托了人。
杨咸昱的步子停在三步远的地方,呆呆地看着醉酒显露娇媚的安娘,脑子哄哄的,思维停滞,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
不知发愣了多久,杨咸昱才恢复了神情慢慢走过去。他蹲在安娘的榻边,和她只隔了几拳的距离, 安娘的呼吸带着青梅酒的酒气和她身上的香味一起扑面而来。杨咸昱热得脸通红,仿佛脑袋冒了烟, 但还是趴在那,一瞬不瞬地看着安娘。
安娘睡梦中感觉到唇上温温热热还有点痒, 她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发痒的唇瓣,舌尖触到一个温热的东西,她迟钝了一下, 思绪还没清醒,耳边就听到“砰”的一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环顾四周, 看到杨咸昱屁股着地倒在地上,一脸惊恐。
她揉着额角无语地看着他:“你在干嘛?”
杨咸昱手撑着地坐在地上,连连摇头语无伦次:“没……没有,什么都没干!”
安娘狐疑地看着他。
这时,消失很久的颜修满是娇羞地出现在她脑海里:“矮油……我才出门忙多久,回来就看到这么刺激的场面……少儿不宜啊少儿不宜!小姐姐你怎么能不屏蔽我直接开车?”
安娘脑门一串省略号,没好气地问:“你看到什么了?”
颜修捂着脸说:“我没看到,我真的没看到你们在亲亲!”
安娘:……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屏蔽吧!她毫不犹豫地关掉了颜修。
解决了颜修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她又看向地上一脸慌张满面通红的咸鱼,看他这幅又害羞又紧张的模样,安娘的脸也热了,想到梦里的感觉,一时尴尬。
杨咸昱的怂胆让他最先反应过来,站起身就想往外跑,嘴里说:“你睡着,我去外头走走。”
安娘看着他的背影:“等等,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杨咸昱停在门口,不敢看安娘:“先生说今天你生辰,提早一个时辰下课。”
安娘见他这怂样,尴尬彻底没了,喊他回来,挪了挪身子让他坐在榻上。
“我正好有个事找你商量。”
杨咸昱听说有正事,只好红着脸走过来,特别乖巧地在她边上坐下,半点不见平常的脾气。
安娘说的是庄子上的事情。今年开春天气就不好,有经验的老农预计年底不会有好收成,几个庄子的管事都把情况提前报上来了;而南边刚好有了天灾,安娘在那边也有两个庄子,今年别说进益,能没有大亏损就是大幸了。一连几个坏消息,这一年的进益都要打个折扣,偏偏杨家又出了事情,全家就指着这些进益过日子。
“我们做小辈的,总不能找娘去要银子。”许氏也有嫁妆,但是除了她主动给的,安娘他们怎么好意思再三伸手去要?
杨咸昱被安娘说的忧心忡忡,那点旖旎全都没了,他茫然地问:“那该怎么办?”
安娘当然没期望他想出办法来,从前没人教过的事情,当然不期望他会懂什么。家中的情况从来没有表现的那么糟糕,只是她故意潜移默化地让杨咸昱觉得穷罢了。这次也是一样,她只是看时机成熟,想让杨咸昱开始了解俗务。
“先生同我请了一天的假,那天你就出去看看几个庄子,看看播种情况到底如何了。”
杨咸昱半点不懂,很想答应却怕自己干不了。
“管事会带你去,你把看到的管事告诉你的都记下来告诉我。我这几日身体不舒服,就不出门了。”
“你不舒服?怎么了?”杨咸昱顿时紧张。
“没事,过两天就好了,你记得我嘱咐你的事情就行。”安娘语气随意,似乎的确没什么事。
杨咸昱点头,心里却存了这件事。自从出事以后,这个家里里外外都是安娘管着,他想象不出来,要是安娘真的病倒了,他该怎么办?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安娘已经成为他内心的支柱了。
第二日安娘罕见没有去练武,起得比杨咸昱还迟。这事情以前也有,女人总有那么几天,杨咸昱自从早起后就发现了这个规律,知道安娘会有几天不能练武。可是,从前他一直不觉得这几日会给安娘带来武力减弱,想要教训他时依旧力大无穷。但这一回,不知是不是安娘展现了软弱把事情交托他手上,他心里担心极了。
安娘的月事是当天晚上来的,因为一直很准时,所以在她的计划之内。只是她没料到,杨咸昱这一次竟然开始紧张。
这日天色晚了,安娘没什么食欲,腰上也有点酸胀,便吃了些点心躺在床上看杂书,看着看着犯困,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杨咸昱回来看到安娘早早睡了,一问丫头得知她连晚饭也没吃,心里开始担忧,以为她人不舒服。
“你家小姐一直都这样?”杨咸昱喊住了碧影细问。
“偶尔会有腰酸难受的时候,奴婢们有时候会帮忙揉一揉。这次小姐食欲不太好,可能是累到了。”碧影第一次看到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