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记得你的功劳,但是你不能仗着自己的功劳左右皇帝,尤其还是左右皇帝本是正确的决策。
不过四皇子突然说:“楚王叔很久不来了。”
程珮仪沉默了一下:“神农庄基本都在他手里了。”
四皇子也沉默了,他转着手里的茶杯,转了三四圈,才说:“抱歉,我当初——”
程珮仪打断他:“神农庄是皇家的,我拥有的一直只是这个程家给我的庄子,而且你掌管农政司,目光应该放在天下农田,而不是这么一个神农庄,你当初做的没错。”
四皇子纠正:“神农庄是你的封邑。”
程珮仪不明意味地笑了一声:“所以每年的进项不都准时交给我吗?”
但是神农庄里曾经由他们教导出来的管事、老农全都被楚王收拢人心了,这些人早就认楚王为主,她如今出现也像个外人。神农庄是程珮仪一切的起源,是她的根,但这个根被鸠占鹊巢了。她不能把这些人辞退,因为这些人的确有才能可以做出成绩,她不可以为了一己私利就把人打压,否则和朝中那些争权夺利的人没什么两样。但是心里难免觉得变扭。
四皇子表面没什么态度,心底觉得楚王过分,琢磨着怎么帮她解决这个事情。但是程珮仪如今却已经想开了。
“楚王只是想要那个名声,而我最不缺的就是这个,这些年交上来的进项足够多了,大家都是为大魏为皇上办事,不必纠结太多。”事已成定局,而程珮仪从来不是个只盯着蝇头小利的人。
四皇子认真看着的确云淡风轻的人,不再多说。
这些年来,楚王从梁州赈灾开始,许多事情慢慢失去了他的掌控,常常安排妥当的计划最终结果却脱离他的预期,让他失去对形势发展的把握。
他掌握了神农庄,但是以此建立的成就不及程珮仪和四皇子,说到农事,人家更关注这二人;他在朝中收拢人心,但是天然的姻亲关系让他与内阁大学士一系亲近,结果一直温和的皇帝突然下了狠心整治朝纲,把这一批人大的七零八落,连内阁大学士都不得不告老还乡了。
他作为皇弟想要越过几个成年皇子继承大统不容易,所以大旱事件,他狠狠打击了三皇子一系,三皇子手底下人干的那些事,很难说清楚王在其中推动了多少。他成功了,把三皇子和五皇子拖累得无缘大位。二皇子是个彻彻底底的书生,还被王妃辖制,二皇子惧内的名声世人皆知,楚王自然也在其中出了力。对楚王来说,如今他的对手只有心软的大皇子和四皇子。
老大宽厚,想要给他下套其实很容易;老四耿直无心皇位,小时候一起念书他帮过老四,还和自己有一起学农的情谊,想要说服他跟随自己也很容易。照理说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可皇帝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手底下的人落罪的落罪,贬谪的贬谪,如果他想要收拢人心,就要走顽固派的路子,而作为顽固派,他要抵制程珮仪等人,要固守那些所谓的“传统”“祖训”,这是他自己都反对的东西。楚王陷入两难之地。
事到如今,幕僚的一句无心的感慨说中了他的心病:如果娶了程珮仪就好了。
他的败局是从王妃开始的,因为王妃的嫁入,他陷入了内阁大学士这个虚幻的人脉里,却没发现这是一群和他道不同不相为谋的人。如今想要割裂,已经晚了。
但是楚王是个该狠心就狠心的人,他和内阁大学士一系彻底割席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支持皇帝整顿那些倚老卖老的大臣。
楚王妃得到消息后很震惊,也很痛苦,但是她改变不了自己的丈夫,女子出嫁从夫,最终,她咬牙站在了丈夫身侧。因为楚王妃这个举动,楚王对妻子的观感好了很多,夫妻二人感情一如往常。
朝中风云变幻,楚王断尾求生,大皇子却不知不觉中被皇帝按照继承人的标准开始培养,楚王想要拉大皇子下马,最大的决策人皇帝在旁看顾,始终让楚王无法下手,下了手也不能得逞。
不仅如此,因为陷入困境失去平常心的楚王动作频频,让皇帝发现了这个亲弟弟的种种举动。皇帝心中有了隐隐约约的揣测,对这个弟弟终于有了防备之心。
再把弟弟当成儿子养,自己有那么多儿子的情况下,皇帝不会选择弟弟,更何况他慢慢发现自己如此宠爱的弟弟还曾经对几个儿子出手……
程珮仪留在京城的这一年,是朝廷慢慢恢复平静的一年,因为大部分大臣已经换血完毕,楚王渐渐被皇帝砍了手脚。她亲眼看着大皇子越来越受器重,心中对未来有了猜测。
这个猜测让她的心彻底安定。
小鹤鹤专心复习半年多,参加了科举并且一举高中成为举人。程珮仪把选定的妻子人选给弟弟看了,小鹤鹤从其中选了一个长得很讨喜的姑娘,出身同样是个庶出的,不过花名册中说此女性格爽朗。其父亲是五品武官,对家中女子的管束不太严,这个姑娘从小看着兄弟舞刀弄枪,心也有点野了,不爱念书绣花,只想着往外跑,为此人家夸这姑娘都夸身体健康……
这样的姑娘,只能嫁给武将,而且也不会高嫁,出身在那摆着。
小鹤鹤选好了,程珮仪让人打听了一下,弄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