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闭紧眼睛,蹭蹭蹭地拽着助理的手,使个劲儿地往脸上搁,“辣眼睛辣眼睛!”
“……”
助理静默数秒,最终还是对二人温馨提醒道:“那个……公共场合,最好注意一下。”
好事儿被打断,贺从泽有些烦躁地揉了揉额头,脸色称不上多好,问:“你们怎么来了?”
助理仿佛以为自己听错,愣了会儿发现自家上司是真的忘记了,这才老老实实答道:“小贺总,刚才在车上你说的,把林小少爷接过来啊?”
“是呀是呀!”林天航本来还是十分不自在的模样,闻声直接窜出脑袋来,兴致勃勃道:“没想到姐姐效率这么高,我还以为要等到明天呢,结果还没睡着,哥哥就让人来接我啦!”
江凛眼神凉凉地看向贺从泽。
贺从泽:“……”
完蛋,酒醉不仅壮人胆,还忘事儿。
助理想了想,最终为难道:“要不,我再把人给送回去?”
林天航闻言,眼眶立刻就红了,小嘴也撅了起来,摆明了不愿意。
“不用,都这么晚了,再送回去不是折腾么。”江凛有些头疼,她揉揉太阳穴,拍了拍手,唤:“林天航,过来。”
林天航当即欢欢喜喜地小跑过去,一把拉住了江凛的手,“谢谢姐姐!”
助理瞠目结舌,看了看旁边黑着脸的贺从泽,又看了看江凛,“你们二位……这样方便吗?”
方便吗?
方便什么?
江凛眯眼,反应时间大概有几秒钟,才皱皱眉,转而对贺从泽道:“贺从泽,你回家。”
随后,她对助理道:“他喝大了,把他送回去后记得灌点儿醒酒药。”
“好的好的。”助理俨然将江凛当成了上司夫人来对待,忙不迭应声接下。他方才还以为两个人已经到了同居的地步,还没来得及感叹,便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贺从泽却显得从容不迫,照旧倚靠着墙,“林天航能留下,我就不能留?”
“你们俩一样?”
“那你说哪儿不一样?”
他笑得好整以暇。
助理简直快被自家小贺总的厚脸皮击败了。
江凛面无波澜地看着贺从泽,沉默半晌,却是淡定颔首:“行,那你以后随林天航叫我姐。”
贺从泽:“……”
他日后若是得了闲,一定要让林天航把对江凛称呼从“姐姐”改成“凛凛”。
“我没带钥匙。”贺从泽摆明了无赖的态度,“我助理家里有亲属,我不方便过去住。”
说到这里,他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件严肃的事情来,不禁心头微微酸涩——
连助理都有夜生活,就他什么都没有。
江凛正要让他去外面酒店住,但知道他肯定又会找借口推脱,她见时间不早,也懒得多废话:“进屋就睡觉,老老实实的,不然我直接把你扔出去。”
贺从泽终于得逞,弯唇笑应:“成了。”
助理见事情迅速敲定下来,便也抽身离开,回家洗洗睡觉去了。
而江凛带着新来的一大一小,打开家门后,便往屋里一塞,自个儿不急不慢地换好拖鞋,走向洗手间。
林天航扒着门框,“姐姐,我能跟你睡吗?”
贺从泽竖眉,单手拨开他,“林天航,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
“哥哥你刚才明明就在亲姐姐!”林天航嘟着嘴表示抗议,“难道你是女人吗?”
贺从泽哑然失语,平生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孩子堵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突然察觉到下唇隐隐的疼痛感,登时想起先前之事,他旋即低笑,道:“那不叫亲。”
“那叫什么?”
“那叫单方面家暴。”贺从泽一本正经说瞎话,指尖点了点自己稍有红肿的下唇,上面还隐约漾着方干透的血色,“看见没,这就是你姐姐咬的。”
林天航当真信了他的话,凑上去仔细查看一番,心疼地抽了口气,轻声:“啊,姐姐好狠哦,哥哥你真可怜……”
“这不过是小伤而已。”贺从泽说着,笑意温润地揉揉他脑袋,道:“不论什么时候,男人都要让着自己喜欢的女人,明白吗?”
林天航点点头,好奇宝宝似的发问:“那面对普通女人,或者讨厌的女人呢?”
“面对普通女人,要有风度和气度,保持适当距离。”他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至于后者——林天航我告诉你,讨厌的人不分男女,往死里整就对了。”
站在洗手台前,旁听许久的江凛:“……”
她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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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凛简单洗漱过后,还不忘去厨房冲了杯醒酒药。
当她转身,正打算给贺从泽送过去的时候,却见他人不知何时,已经斜身靠着墙壁了,此时正闲闲散散地打量着她。
江凛纯粹就是将他当成木头桩子看待,抄过水杯,往他跟前一送:“喝,喝完赶紧睡觉。”
贺从泽挑眉,虽然不觉得自己醉到需要喝醒酒药的程度,但毕竟是这女人的一片心意,他便欣然接过,不急不慢地饮下。
喝完,他把空杯子放在一旁,江凛难得见他这么听话